春申画馆的护院,皆晓得唐六公子接了大单,非常谨慎,前发了通脾气,把护院头子标手掌,都能面不改色的断掉,想必此次索价不菲。
再走近门窗,舔了指尖戳破窗纸,门前空无一人,倒是东西配房廊板上有五六个护院,或立或坐或翘着腿、围簇一堆在玩骰子打赌。
把那弯刀往唐六公子颈上按去,听得他丝丝痛吟,一缕鲜红溢流出。
世人再不敢轻举妄动,满脸凶戾狠气瞪着她。
那捆绑手足,嘴被堵塞,拽地拖行的不是旁人,竟是唐六公子,但见腰腹血迹斑斑,狼籍一片。
徐蓝直裰已穿戴整齐,虽是神昏魂迷,浓眉却蹙起,眼眸紧阖,如被缚停止脚的吊睛猛虎,烦燥又无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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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再扫向他腰腹处,黏稠鲜血嘀嘀答答的淌,那把利刀插的极深,只留半指柄尖在外。
再讲闲坐无聊,又不准谈笑扰里头功德,遂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二眼,心领神会站起,静悄悄朝东西配房廊前去。
看这面前人,虽面貌无异,可怎就感觉如两小我般。
舜钰眸瞳一黯,冷嘲笑问:“你不肯麽?”
田荣扯下唐六公子腰间革带,将他双手紧捆,撕一片衣袖揉成团,塞进他嘴里。
世人听得顿步止,此中有一头子,名唤程贵,厉声叱责道:“我家主子与你无冤无仇,做何下此毒手?”
“我手中有唐六公子,他们拿我不敢如何。”舜钰极快答,又急厉道:“还不快走!”
世人面面相觑,互使眼色,悄无声气朝游廊拐角处靠近,已站于自家主子腿边,竖耳谛听,静悄悄的。
田荣变了神采,只点头不肯。
身后有脚步近,舜钰回顾,见田荣背着徐蓝走来。
舜钰把田荣的神情尽收眼底,蠕了蠕唇,要说的话很萋凉,她便不想说了。
那儿离主房有段间隔,檐上挂着红笼,有人取出骰子,邀了三四一起,嘻嘻哈哈开端叫赌。
晓得唐六画完还得做些水路行舟的活动,没二个时候不会出来。
“......跑了、跑了!”几个护院嘴里嚷嚷,欲要抬腿跟从追去。
站起家直朝架子床而去,还未走两步,被后跟上的田荣拦住,淡淡道:“我去吧,女人家总不便利。”
舜钰把弯刀架上唐六公子的脖颈,朗朗喊话:“谁敢再前一步,我便堵截他的喉咙。”
他们原是坐在门前石阶上,房内烛火透明,琴弦婉转,小娘子唱得百转回肠。而外头夜色深沉,冷雨淅沥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