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长手吗?”桑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道,“如果残疾了的话,随便找个宫女来帮手换一下不就完了。”
卓文远放下御笔,单手撑在案上,托腮瞧了她一会儿,眼波几番光彩流转,终是在她浑身都不安闲,如坐针毡地想要跑了算了的时候,莞尔一笑,开了口,道:“情愿,等我批完手上的折子就带你去。”
桑祈也是几个月以后才收到傅先生的手札的,说是临时还没有找到能够进临安城的体例,能够会考虑铤而走险,北上平津,再从西昭人的境内绕到乌山,从西边入城。比他起初料想的,大抵还要多花上一些时候。
这脸皮厚的!
对于大将军有事没事地总往宫里跑这类行动,内侍们早就见怪不怪了,乃至还默契地给她大开便利之门,让她如入无人之境,出入自在地进了卓文远的偏殿。拢拢袖,自顾自地找了个处所坐下来,把玩着他的一个铜雀烛台,揣摩道:“话说,我们今儿个一起去庆丰楼吃包子吧。”
二人离得很近,近得又能看清他那双俊美多情的桃花眼中,七彩琉璃般委宛动听的光彩,闻的到一股让她头疼的龙涎香的味道。
桑祈下认识地伸手,想将他推远些,刚巧这时却听到殿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因为她进殿的时候没有关门,能够清楚地瞥见是皇后宋佳音带着几个宫人走了过来。
去吃包子本来也是个随口一提的幌子,既然他在理取闹,桑祈便顺着台阶下,干脆摇着烛台,泰然自如道:“不去就不去。”
“……”
桑祈又拽了两下,见他仍不肯松口,便干脆站在他中间看着他批,视野时不时瞄着奏章上的内容。
弹劾宋落天的折子中,内容特别五花八门。这也普通,毕竟宋落天压根没有坐上这个位置的才气,治军治军不会,练习练习不可,本身的技艺也拿不脱手。先前卓文远用心把一些近似重设京畿守备军,加强边防等要务交给他去做。现在以卓文远批阅这些弹劾内容之时的神采来看,怕是早有预谋,专门给他挖个坑,等着他跳的。
边说,边摆摆手往殿外走,仿佛真饿得等不及了,焦急要回家用饭似的。
桑祈暗自咬牙,道:“那你叫个常常帮你换衣的人呀,看着我干甚么。”
正在修改奏章的卓文远缓缓抬眸,如有所思地看向她。
卓文远在她方才坐的处所坐了下来,看着她的披帛红纱潋滟,招摇而去,不经意唇角又出现了淡淡的笑意。
因而这么抱一下不说,还成心挑衅地嬉笑着往宋佳音的方向看,嘴上说着:“清楚是你骗我在先,如何倒打一耙反倒说我欺君了?做为一国之君,理应一言九鼎,你如果说话不算话,明天不宴客的话,我们就跟这儿耗着算了,谁也别想干别的,归正我归去府上也是闲着。”
“等我?”他对她这个态度仿佛不太对劲,微微摇点头,道:“那莫非常服会本身换上来?”
“哦?”
听她说完这句话,才收敛起很多情感,低眸去看她,声线微哑,道:“该罢休了吧?”
卓文远重新到尾被她活生生地当了个道具,一动不动,面上的神情在统统人的视野都看不到他的面庞时几番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