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只接了一盆猪血做猪血粑粑,其他的还是做猪血豆腐吃。等两端猪都放血结束,罗妈妈端着盆进了屋子,小孩子也被哄开,因为接下来又刮毛吹皮、开膛破肚了。前者是水太烫怕伤到小孩子,后者是太血腥怕小朋友做恶梦,胆量小的人都是看不得的。
胡叔吃完早餐就挑着杀猪担登门,自家杀猪的话是不会给猪喂朝食的,只要卖出去之前才会加喂一餐好压秤。饿了一个早晨的猪放出栏就往外跑,罗爸爸用搅猪食的勺子敲着木盆,两只猪哼哼唧唧就往地坪那边跑,赶都不消赶。
罗绛和吴芳已经把两个大灶里的水烧得滚滚的,罗浩江带着罗清几个小伙提了好几桶开水出去,胡叔拿着瓢均匀地将热水浇在猪皮上,来回三遍,几个手劲好的小伙子就抓着刮毛刀用力给猪退毛。
“抓稳了啊!”胡叔大喊一声,提起猪耳朵对着猪喉咙口的位置一刀捅出来,真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守在中间的罗妈妈顿时用盆接在猪头下方,她要做猪血粑粑。
当然这个洞也不是随便挖的,要从肉靠近背脊的阿谁部位才行,如许肉挂起来以后,背肉朝上,肚子肉朝下,才不会高低倒置。婚礼最讲端方,讲吉利,乾坤倒置可不是甚么好兆头,屠夫会挨骂的。
以后的吹皮、开膛破肚都是胡叔的事儿,罗浩江只给出几个数字:两个前腿,八块十斤到十二斤的肉,三块八斤到十斤的肉。前腿是给罗奶奶和罗浩江两口儿的,属于第一档的聘礼;十几斤的肉是给罗绛的姑姑伯伯娘舅阿姨的,属于第二档;剩下的三块肉属于第三档,是给罗清和罗绛的两个堂兄弟的。
过年不过就是吃吃喝喝、走店主窜西家,并没有甚么特别欣喜的处所。
头一担就是一百斤米,上面码了满满一圈蛋,鸡蛋、鸭蛋、鹌鹑蛋、京彩都有,这是感谢罗家的哺育之恩。
世人顿时围城一圈,趁猪猪忙着啃菜叶子的时候,两个年青力壮的小伙上去抓着猪后腿往上一提,悬在空中不能落地的猪终究晓得惊骇了,猖獗踢腿嚎叫。
“如何不高兴了?”金恒盛顾不上出去搬聘礼、放鞭炮,就坐在罗绛中间陪着。
跟着金恒盛一担接一担的往屋里挑,来人也越来越多。
故乡的聘礼必须得是半子一担一担的挑进门,金达和金恒昌去后背厢把东西卸下来,谁晓得金恒盛却不见人了,罗浩江又返回屋子里找人。
除了金家一桌,罗家两桌以外,剩下的坐位都被邻居们坐满了,没有找到位置的邻居们也不难堪,非常自发的进厨房去帮手。流水席般吃了两轮以后,大叔们接着回家打牌,大婶们帮手洗碗、扫地、洗菜,弄安妥了才走,他们自家也要筹办做午餐了。
罗家月朔到初三都在家待客,初四才去罗绛外婆家走亲戚,初五下午就返来了。
第三担就是男方给罗绛买的衣服,大红色的号衣,左边是汉家的旗袍裙装,右边是蒙古袍。
罗奶奶推着金恒盛出去,取出小手绢仔细心细给小花猫擦洁净脸,拿着糖果渐渐哄着,罗绛才止住泪眼,红着眼眶站在门口挨个叫人。
胡叔系上围裙,尖尖的杀猪刀在围裙上来回刮了两下,点了三炷香擦在猪的正火线。
初六一大早,罗家就来了很多人,国人讲究丧事成双,很多东西也都是双数比单数好,以是订婚礼上很多事情都放在初六筹办,比如说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