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知己的东西!”陈六托着兰花指,低声骂了一句,回身对伍爷说,“伍爷,我去拿!”没等伍爷回话别人已经抽腿向后厝奔去。
“妮子呢?”这个时候欧阳海俄然想起还在阁楼上的小安妮。话音未落,伍爷已回身飞似的跑上西房阁楼。
过了一会儿,伍爷抱着昏倒不醒的安妮来到欧阳海面前说,不好,小妮子昏畴昔了。
“好,但是伍爷你能不能早点返来?”安妮用哀告的眼神望着伍爷。实在她内心担忧的是刘美艳。因为,自从罗娜和欧阳海分开后,刘美艳常常动不动就冲她发怒。
“好的,安妮不到处乱跑,安妮在家里等伍爷返来!”伍爷听后这才放心分开。
留着长髯毛、虎头虎脸的陌生男人瞪了安妮一眼,走到刘美艳身边,俯身对她私语一番。刘美艳听后双目徒然大亮,搁动手中的烟斗缓缓地站起家来,然后抱着双臂在安妮面前去返踱步着,仿佛在思虑甚么题目。半晌以后,她对静候在一边的女佣说:“丽丽,再给我加点烟草!”
欧阳海听后赶紧抱过安妮,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东房,把安妮悄悄放倒在他平时歇息的红木四脚床上,然后对身边的伍爷说,伍哥,快去把村里的王大夫请来!
梳洗结束后,几个仆人抬着罗娜的尸身出了祠堂。欧阳海让陈阿三去后厝西房的储藏间拿件“水被”①来。”陈阿三听后踌躇了。刚才刘美艳那话把他吓得魂都没了,这下又让他去拿死人用的水被,不沾上倒霉才怪呢。
伍爷昂首一看,除了欧阳海守和他守在担架边,其他的人都远远地站着,没人敢再靠近担架。“怕了?”他愤声叱骂道,“我说你们这些兔崽子都如何了,莫非你们都健忘之前蜜斯是如何对你们的吗?知己都喂狗了?蜜斯要真是妖怪你们早已化成灰了,还能活到明天吗?”
刘美艳猛嗫了几口烟,两只眼睛像盯着一头有力抵挡的小猎物似的紧紧地盯着安妮看,那凶恶的眼神令安妮感到不安。安妮吓得后退了两步,惴惴不安地看着刘美艳。
过了一会儿,伍爷和王大夫提着药箱来到安妮床边。王大夫坐到床边,他先是让安妮伸出舌头,接着帮她把了一会儿脉,再探了下温度。
“妮子,妮子你如何了?”欧阳海悄悄摇摆着安妮的身子。但是安妮还是没有醒过来。欧阳海急得像只热了锅的蚂蚁似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刘美艳说,我来尝尝看!欧阳海见她态度竭诚,也就没有说甚么。
“好的,太太!”丽丽回声回身走到八仙桌,随后从抽屉里取出一盒洋火,“擦擦”地帮刘美艳扑灭了烟斗。
刘美艳走到床边身边,伸出一只手来用大姆指朝着安妮的人中穴猛掐下去。安妮“呃!”的一声醒了过来,上唇乌青乌青的。
“把蜜斯抬到教堂去!”欧阳海道。
“唉!”沉浸在哀思中的欧阳海长叹了口气,说:“好兄弟,别再难堪他们了,我们和小六子三人一起轮番扛吧!”
“好!你看着妮子,我这就去把王大夫叫来。”不等欧阳海回声伍爷回身缓慢地跑出了宅院。
全场一片沉寂,没有人敢向前一步。
谁知伍爷前脚方才踏出欧阳宅院的大门,安妮的房门就被人给一脚揣开了。然后一个满脸长着疮疤的陌生男人闯进了她的寝室,像拎小鸡似的把她从床上拎起来,提出了西房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