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筹办好的银票又塞回了怀里,向赵无咎拱手称谢,面上总算是有了几分端庄模样:“本日承了堂兄的情,不如我请堂兄去听书。”前面一句就又透暴露了几分惯常的风骚风俗:“淮安有位宋四娘子,不但仙颜多智,且装了满肚子出色故事,讲史乘更是一绝。”
“帐本都在我舱房里,管伯尽管交上去就好。我替您老看着少帮主,有题目等我返来再说。”
赵无咎长着一张刚正不阿的脸,没想到私底下也会干秉公枉法的事儿。
赵无咎细细咀嚼她这句话,竟从中品出了萧洒不羁之意,面前不由闪现出那些边关光阴,手底下袍泽兄弟们幸运生还,烈酒冲喉而下的畅快淋漓。
余四嘴里发苦,硬着头皮令车夫改换门路,暗想:去过今儿这一遭,也好断念了吧?
一行人下了船,自有江苏漕帮长驻淮安的部下人在船埠上候着,都是一水的青壮男人,毕恭毕敬上前来施礼,打头的余四满面欢乐:“少帮主辛苦了,算着日子少帮主也快到淮安地界了,小的早早就让人筹办了拂尘的酒菜。”
余四再三包管:“管伯放心,有我跟着呢,再说少帮主也不是胡来的人!”
柏十七打从熟谙田宗平,就晓得那是一条喂不饱的狗,仗着与现任漕运总督荀柏有姻亲有干系,捞的盆满钵满,本日尽早罢手,当真罕见。
柏十七嘻嘻笑:“何谓混闹?”
赵无咎本来想斥责柏十七混闹,但是见她一双眼睛诚心的望过来,便不由宽大起来,暗想她或许就好听故事,便微不成见的点头:“随你。”
“劳余四叔久候了。”她先容赵子恒堂兄弟俩:“这两位是我在京都的朋友,此次随我一同南下,想要寻访黄老头儿看病,你派人传动静出去看望黄老头,看他比来又跑到哪座仙山上去清闲了。”
柏十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管柏催上船,丘云平扒在船头哭求:“少帮主也带上我啊。”
她半开打趣:“人生对劲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堂兄你太严峻了,应当放松放松。”
十七摸摸他的狗头:“你跟我这么客气,怪不美意义的,我们兄弟还是不要整这套子虚酬酢了。”献宝普通向他保举:“子恒你必然要听听宋四娘子讲史乘,真是个仙颜又口齿聪明的小娘子。我每次路过淮安,都要请了她来家里讲故事。”
她心中无端升起一股不祥的感受,声音紧绷:“四叔,扈献如何来了?看他穿戴不像新郎啊。”
淮安城里驰名头的伎艺人百八十上千,也不差宋四娘子一个,走了宋娘子另有陆娘子、沈娘子……也算不得甚么。
他吱吱唔唔:“……四娘子身上不利落,怕少帮主绝望,今儿请了说经的陆娘子。”
赵子恒与舒长风等人见丘云平宁肯做柏十七的小厮也要跟着她出来玩,内心对于未曾会面的云平先生的倾慕生生被摧毁――固然同业的这些日子也幻灭的差未几了。
赵子恒内心痒痒,欲靠近了与柏十七会商一番宋四娘子怎生仙颜,触及赵无咎的眼神,顿时缩了归去,暗自思虑如何甩脱堂兄跟着柏十七出去玩的能够性。
丘云平大喜过望,留下帐本子就跳了船,直气的管伯恨不得捶胸顿足:“少帮主你连帐房先生也带走,转头让我如何向帮主交帐?”
柏十七催促管伯先带着采购的货色回姑苏,她欲在淮安多逗留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