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十七轻笑一声:“行吧,归正闲着也是闲着,待我回房换件衣裳。”
时近年底,江水寒彻骨头,苏镖头湿淋淋爬上来,却似浑然未觉,只谨慎的拭擦手中的匕*首:“陶老板可吓坏了吧?”
陶硕紧走几步畴昔,但见有人沿着水匪扔上来的钩爪绳索在水中冒出了个脑袋,嘴里咬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正迎着头向他笑,然后抓着绳索窜了上来,身姿轻盈,如履高山,眨眼之间已经爬了上来,坐在了船舷上。
一艘中等货船满载着货色在江中缓缓行驶, 船头晕黄的灯笼上面书一个大大的陶字。
“我姓柏,是漕帮的人,因怕泄漏动静,故而才慌称姓苏,还请船长包涵。”
两人闲坐阁房,苏镖头百无聊赖,很快便坐的昏昏欲睡,靠着舱壁打盹。
“噗”的一口吹熄了舱房里的蜡烛:“陶老板,管束好你家的下人别乱跑就好。”她推开窗户,悄无声气跃了出去,关窗之前还朝他微微一笑,仿佛迫不及待赶着去收网的渔夫。
苏镖头:“……长夜漫漫,不晓得船长可有打发时候的小玩意儿?”
陶硕一介贩子,何时做过审案之事,当下便向她乞助:“柏少帮主,此事……此事能交托给您吗?”
苏镖头:……
或许是先期打头的朋友没有传回动静,紧跟着接二连三便有水贼从船舷两侧爬了上来,陶硕将船上自家伴计全都堆积在他房里,大师隔窗屏息,听着内里的打斗声皆是心惊肉跳,另有个年青伴计小声说:“往年也只要零散水匪,本年的水匪仿佛格外多?”
陶硕内心没底,悄悄翻开一点窗缝,借着江上泛白的月色看畴昔,但见船上闪过来好几名流影,堆积在苏镖头四周私语几句,然后各自散开,随即从船舷边上冒出一颗湿淋淋的脑袋,才刚探头就被苏镖头卡着脖子拖了上来,手中亮光一闪那名水贼连声都没来得及出,都仆倒在地。
船面之上,站着两汉持刀的男人,陶硕脚下一滞,还当是水匪残存,听得此中一人开口:“陶船长,水匪已清,教他们都把火把打起来清理吧。”
随后从水里爬上来的男人笑道:“这帮杂碎打不过便令人凿船,足有七八个,落在我们少帮主手里,也只要喂鱼的份儿!”
吵吵嚷嚷了足足大半个时候,四周的打斗喧闹声总算是温馨了下来,陶硕率先起家出舱,叮咛船上的伴计船工往四周去查探,有怯懦的便两人结伴,或往前后舱房,或往底部货舱,他本身往船面畴昔,在昏黄的灯光之下,到处一片狼籍,入目之处也足有十几具尸首,或横躺或斜卧在血泊当中,也不知此中满是水匪还是也有苏镖头的人。
她起家去换衣服,手底下人分了两拨,下水的去换湿透的衣服,而未下水的有人去叫船上的伴计船工,另遣了一人去厨房起火熬姜汤,他们清理水匪都是拎着脑袋之事,行事以后为怕漏网的水匪抨击,吃食之上也向来谨慎。
忽听得“哗啦啦”水声响起,站在船舷边上的那名男人笑道:“这不是来了吗?”
陶硕喃喃:“还好还好。”忆起她之前杀人的利落手腕,惊魂不决的想到,如果现在他们这帮人杀了整船人抢了他的货,然后推给水匪,恐怕……他连苏镖头的来源都不甚清楚。
苏镖头小声嘀咕一句:“押送货船莫非还兼职给船长排解心机疑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