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葵也晓得中伏了。
“你到时给我筹办些金子,多备些,我到时送给洪内院。”
里三层外三层的弓箭手拦住来路。
乃至他胆量越来越大,崇明岛的荆本澈、太湖的黄蜚、吴志葵,白腰党的吴易,海上的顾三麻子等,他都敢跟他们买卖,只要给钱,给的价高,他才不管是海贼还是水寇又或是反贼,更不管买的是私盐还是火药。
杨国威也哈哈大笑,他跟着娘舅土国宝交战四方,却一向都是忙着捞偏财。比如土国宝镇江宁后,他便顿时找到了新的发财门路,倒卖私盐和硝石硫磺,每个月馈送母舅三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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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队转眼即至,一阵横冲直撞,再无一个抵当之兵,吴部只顾各自逃生。
乱世黄金最值钱,一两黄金现在能值十几两银子,一条大黄鱼,能抵的上一箱银子,送礼上品。
一声炮响,火光乍起。
“恢・・・・・复・・・”
一杆长矛自他背后狠狠刺入,接着又是数支长矛刺中他。
可想撤已经来不及了。
狭小的街道,此时就如一个困兽场,清军占有着无益地形,炮轰箭射铳打,火线又是麋集的长枪兵,敢死队一个接一个倒下。
“这吴之葵当年也曾是名动京师的武举人,开硬弓骑烈马,弓马纯熟,大刀能玩出各种花来,乃至还会做诗,一介武夫,却拜在复社名流夏允彝门下,跟一群酸文人唱和。可看来,也是瞎捧了几年臭脚,端庄兵法倒是没如何读啊。”
土国宝彻夜也早换上了一身盔甲,此时正在拿磨石悄悄打磨着他的宝剑,听到外甥的禀报,脸露对劲的奸笑。
“请母舅放心,只等我们这边信号起,他便会领马队诈称江宁八旗杀到,他部下那一千五百八旗大兵,每人都给了二两银子,喂的饱饱的。”
不过这也并无毛病,他现在跟母舅土国宝一起设想灭了这些反贼。
仆人抽出刀递给他,杨国威提刀猛砍鲁之屿的脖颈,砍了几下都没砍断,“抓好点,”
铁砂、碎钉喷薄而出,横扫街面,冲在前面的敢死队刹时就倒下一片,紧接着就是弓矢乱射,两边的楼上窗户推开,一排排铳手对着他们齐射。
“现在一个二八少、妇,长的标致的,特别是官宦之家的能卖到百银呢,豆蔻处、女,长的都雅的能卖的更多,就算普通女人,也能卖四五十两银子,那些从戎的,只要没残疾的青壮,也还是很值钱的,到时我们随便卖卖,这银子那是哗啦啦的来啊。”
不但近万部众没了,就是那几百仆人也没了。
狂飙突进的鲁之屿敢死队,冲到学社四周时,终究碰到了抵当。
这时,从前面街上响来麋集脚步声,大队的长矛兵麋集的扑过来。
“拿刀来。”
游击杨国海顶盔贯甲迈入抚衙。
买卖归买卖,功绩归功绩嘛。
兵士垂下了昂扬的头颅,了无声气。
人头能够请功求赏,俘虏也能够瞒下来卖做仆从,随军的女眷更值钱了。至于老弱的一刀砍了放逐功。
望着水中倒映的狼狈身影,吴志葵这个彪悍壮汉,这个曾名动京师,能作诗能操琴,擅骑射会击剑,能把关刀舞出一百零八式花刀的总兵官,不由的跪在水边落泪痛哭起来。
他举刀大喊,“冲!”
鲁之屿吐出一在口血,高举着刀再也站不住,一个踉跄跌倒,他挣扎着站起,仍高举起刀,吐着血向前面大喊,“杀贼,规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