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九安前段时候刚从杭州返来,他是在潞监国降清后,跟很多浙江官吏士绅一样,认定大明已经亡了,以是便去朝拜新朝大帅,也求此后能够安稳。
夜幕降落,彻夜的鸣鹤场却有几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受。
眼看着这天下还是大清的,他下定决计去杭州朝拜清帅,还出了一大笔银子,哪推测,现在又来两位大明监国。
“叶家愿出五千两银。”叶当归咬牙。
城头上,两大师族的族长与各房的首要当家人,堆积一起,面色凝重。
非常诱人。
去了杭州,到处塞钱,好不轻易才算见了博洛麾下的一名将军,礼品收下了,给他写了张便条,还赐了面顺民旗,就算是采取虞氏的归附了。
虞九安对着叶当归点头,“这天下毕竟是大清的,不管甚么鲁监国还是监国义阳王,他们都蹦达不了几天,我们这个时候可不能自乱了阵脚,我好不轻易才从杭州博洛大帅那边讨来了顺民旗,这如果通了贼,到时可就难逃干系。”
这刚回到家,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就传闻宁波出事了,台州来了位鲁监国,把宁波带头归附新朝的谢三宾杀了,当初去杭州,虞九安还是跟着谢三宾一条船去的呢。
“你他娘的懂个屁,这叫漫天要价,哪有开口就要千八百两的,那咱不成要饭的了?我们是甚么?我们是镇东伯麾下,咱伯爷此次来可不是来打劫的,是来上任浙闽总督的,今后全部浙江和福建两省,都是我们伯爷镇守,这些狗玩意儿,让他们交点赋税贡献一下,不该该吗?”
虞家三国时出过名流虞翻,隋朝时出过大奸相虞世基,唐朝出过四大书法家之一的虞世南,可谓千年世家。
陈俊捻着髯毛,“那得听我叔的,我叔说打,咱就打,管他娘的甚么鲁王还是监国。”
面对着内里这模糊约约的威胁,很倔强,“我看这陈家小子也没多少兵,要不然他也不必这么摭摭掩掩,直接就来攻城就好了,真要有炮,早就拉上一轰了。他们这是在诈我们,真要开了门,那就全完了,乱兵比劫匪还狠。”
“宁波鸣鹤盐场等官吏,及虞氏、叶氏两大师族等听着,我乃崇祯烈皇赐封定远将军,南京弘光天子所拜嘉兴总兵官,现在奉周藩义阳王崇明监国,拜封镇东伯、仍佩定远将军印,加封太子太保、左都督、浙闽总督陈梧是也,今国度危难,北虏南侵,情势迫在危及,奉监国义阳王旨意,本将军特派兵马向鸣鹤场征派粮饷,限尔等三天内,上缴纹银十万两,米一万石,盐一千石,倘若耽搁,或顺从不缴,则十足视为通虏逆贼,定攻破城镇,焚尔房屋,杀尔人,鸡犬不留!”
叶当归从速拉着老祖宗的手,“爷,现在情势不比暮年了,现在天下大乱,有兵的丘八惹不得。传闻这陈梧手里兵马很多,乃至傍晚时城上还远远看到他们拉着大炮,要不,我们就出点血,捐点。”
城上很多宽袍大袖长衫的士绅都不由的脸白如纸,“这可如何是好?”
“他娘的,这虞叶两家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顺从不缴?”
七十岁的虞九安对叶河图拱手,叫了声世叔,“不是普通毛贼,也不是平常乱兵,您请过目。”
五十出头的叶当归念到前面,声音颤抖起来。这位执掌着叶氏药业个人,名誉响遍大江南北的老头,平时那就是在两京的药业行里,也是大家尊称一声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