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接下来筹算如何做?”陈潜夫问。
陈潜夫批评起崇祯和崇祯朝的当权宰相来,有些猖獗,却也是心中之言。实在士人对于温体仁、周延儒这两个崇祯权相,向来不满,称乌程、宜兴以内,其足食哉。
“晚唐时有伴食中书、荡子宰相,本朝也有马士英阮大铖奸佞误国,皆是经验。管理内政,确切要靠文臣,但复兴进取,规复大业,还得靠将。”
“若论宰相之才,三代以后,非诸葛武侯、李邺侯、范文正、李忠定诸公,欲以扶危定倾,却难矣。
此时环顾四周,麾下五百仆人和精锐老兵轻骑,现在还剩下不到三百,这是他最后的本钱了,祝家庄虽另有些步兵和新兵,可底子回不去了。
“国度治乱,宰相贤否,得其人,则举而听之。疑人弗用,用人弗疑,然后能建安攘之烈。而崇祯年间,纶扉秉政之地,旅进旅退,视同传舍,崇祯一朝十几年间,前后共拜五十多名入阁大学士,首辅前后十八人,烈皇在位十七年,阁臣柄用最久,受知最深者,始终三人罢了:排众独任,关怀八年不衰,则温体仁。谏行言听,前后七年之久,则周延儒。而薛国观,在二人之间。所谓送乌程于既往,起宜兴于将来者也。并提而论,体仁之奸,浮于延儒,延儒之贪,倍于国观。”
没时候给朱以海渐渐招兵买马打造东西,再渐渐练习了,他如果不能在这一两个月内窜改浙直情势,那就算他再如何练兵,两个月后当清军大肆南下,那条小小的钱塘江防地,也底子防不住。
他深知罪孽深重,手上感染了太多鲜血,落入明军之手,只怕更惨。
朱以海无法点头,“孤也是万不得已方如此,如有充足的时候,我又何必如此,说是以战代练,可贫乏练习的新兵奉上疆场,几近就是行刺,这一仗下来,得阵亡数百。”
太仆寺卿、协理江南诸营采编处陈潜夫倒是很淡定,“殿下,兵戈哪有不死人的,在臣看来,本日此战,殿下战前运策划划恰当,战时将士们用心冒死,虽有伤亡捐躯,在所不免,能打到如许的成果,已经非常不错了,纵观殿下起事以来,驰驱宁绍,收编将士,亲提六师,渡海北伐,这一战接一战,如同钱塘江之海潮一浪高过一浪,这几近是让人难以设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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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安,重视相,天下危,重视将。惟天下危而重视相者,极重于将也,如唐之朱克融,在崔植措置失宜,则长乱。裴晋公处之得宜,则乱平。呼吸之间,间不容发。此在高山者不见,而独立高岗罔不周览者乃见之也。
“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不受,况军机呼吸,间不容发。以数千里之遥,瞬息变幻。而欲事事禀射中枢,遥相测度,纵天子明见万里,能独立高岗,无远不烛。前后缓急,着着俱中肯綮乎?
而南直地区的叛逆海潮被毁灭后,清军也终究能够腾脱手来再次南下对于浙东、福建地区的南明抵当朝廷,鲁监国也好、福建隆武帝也罢,都在这一波进犯中崩溃倒下。
就如许的残局,固然放在1645年的夏天,仿佛天崩地裂,随时会被吞噬,可实际上他能够说比南明的那些天子监国们刚接办时的前提都不差。
“殿下不必如此看臣,流派二字,数十年来不晓得死多少君子,伤多少元气,殿下一心规复大业,匡扶社稷,求治心切,但也当防急功近利,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