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此时,萧帝一声怒喝,将邵长韫的全数神思倏然拉回。
萧帝最不喜康王妃这般不知眼色,遂吵嘴花眉一挑,不悦道:“康王妃又是做甚么,这般大喊小叫,皇家体统到那里去了。”
萧帝眸间微饧,口中之言几不成闻道:“成也邵家,败也邵家,朕不敢拿着万里江山来冒险。”
邵长韫自有一股清傲,不是他所行之事,必不会相认。他微微扬起如玉侧颜,傲然道:“我邵长韫行可行之事,谋可谋之事。此事不是微臣所做,自不会认罪。”
邵长韫心中千回百转,已然有告终论。他眸光轻闪,不动声色的盯紧了殿中或人。
萧帝垂首看着跪于他面前的邵长韫,一如当年的邵文叔。那段陈年旧事,一向是萧帝心底不能触及的暗刺。萧帝蓦地一凛,只觉喉间黏连难言。
“诽谤君主之罪?欺君之罪?”邵长韫挺直腰背跪于青砖之上,他缓缓的阖下眼睑,腔调陡峭冷硬,恍若在诉说着一件与他并不相干之事。“我邵氏一族对大成的忠心,圣上莫非不知吗?既然圣上不怀旧情,本日要绝我邵氏一脉。且请圣上拿出证据来,来证明此首小诗是出自我邵姓之人。只要圣上证据充沛,我邵长韫愿以死赔罪,绝无二言。”
而那康王,则附属对峙一派,且不说他帮与不帮。就算他承诺与赵文华联手,遵循赵文华谨慎的性子,也不会全然信赖与他。一旦事情败露,这个把柄落在康王手中,可不是能等闲了事的。
王皇后与淮王对视了一眼,相互暗通了情意以后,淮王便不动声色的挪挪了身子,意欲与邵长韫扯开干系,也免得叫他连累在内。
那萧帝虽说由来顾忌邵家,但目今他要借谢邵两家攀亲一事,搀扶淮王一派,并以此打压康王,借以保持朝堂均衡。自是不会临时窜改战略,对我邵家脱手。首当便解除在外。
邵长韫在心底悄悄策画,将各种能够一一列出。
可纵使这弦绷似刃,也终有那操琴之人。
那本《兰陵雅集》的破裂残卷那里经得起这般揉搓,封书之线蓦地断裂,于地上四散而开,尽数摊于地上。
萧帝被邵长韫一激,腔调更加冰寒起来,冷哼道:“你觉得朕当真的拿不出来吗!”
那王皇后与淮王,因着夺嫡一事,还要借助邵府之力,自不会行此自掘宅兆之举。而赵文华也深知此道,莫说不会与他们联手对抗邵家。只怕本日此事,王皇后与淮王并不知情。
沈辛夷与邵子牧、邵子期三人,皆是暗自替邵长韫揪心不已。那沈辛夷本就知寿礼为何,今见有人这般栽赃嫁祸,更是一腔柔肠几近牵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