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也不睬剪昔,嘴里自顾自地嗫喏了两声,便抱着那把大扫帚,一步一摇地出了后院。
剪昔想通了内里关头,便顺着黄莺的话头,将手中的盒子递与了她。
那婆子连头都懒得抬,只随便摆了摆手,恍若赶苍蝇普通,语气讨厌道:“要问本身个儿问去,我可懒得服侍你们这些个娇蜜斯。个顶个的都叫人宠坏了,摆布不过也是个丫头罢了,真当本身是这处的主子了!”
现在瞧来,剪昔的这番猜想倒是不假。只怕今儿这一盒香粉,便是那谢庭嵘暗自与她许下的好处,不过只是借了那翁婆子的由头罢了,只是不知如何叫青鸾逮住了把柄。不过青鸾一个主子之身,既不能碍着主子的美事,也不好对黄莺做些甚么,只得寻些琐事出来肮脏人罢了。加上汤圆又在前几日触及了那青鸾的霉头,青鸾便想借着今儿这一遭,既恶心了黄莺,也叫汤圆好生吃个闷亏。
这内里裱糊地窗户纸业已捅破,欲知黄莺有何作为,且听下回分化。
剪昔放缓了语气道:“我是四爷院里的,来替翁妈妈给姐姐送东西。”
“翁婆子是这府中的白叟儿,自是晓得这府中的甚么东西要紧。她一贯送来的物件都没有不对,今儿也必是好的……”黄莺面上的忧色都要讳饰不住,却又顾忌着脸面,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香粉虽说是天香阁的货品,代价上也非常可观,可如何也比不上那些个金簪子、银镯子来的实惠。黄莺只觉本身一时受了委曲,当下也有些沉闷,顺手便将那盒香粉往桌上抛去。
这便说通了为何黄莺手中有府中的分例,怎的又巴巴地来寻翁婆子自府外带东西。只怕这翁婆子面子上依从着青鸾,背后里倒是四爷的人。这一通干系串连起来,剪昔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她翁婆子不过一个粗使婆子,在谢庭嵘院中却有这么大的脸面。就是倔强霸道如青鸾,在汪婆子面前,也得让上三分。这翁婆子背后里的主子,大师应是心知肚明罢。
剪昔瞧着黄莺这般欲迎还拒的模样,心下实是腻烦,可面上仍旧笑嘻嘻的说道:“黄莺姐姐且翻开瞧瞧,看少了东西没有。如果东西没有不对,我也好归去交差。”
谢庭玉的小院落在襄国公府偏僻一角,邻近前面的大花圃。因为间隔赵文华的正房较远,常日里,除了在谢庭玉院中做活的丫环婆子外,几近未有人来此。若不是成心找寻,只怕很多人也会将这所小院忽视畴昔。
也不是因主子未在院中,还是因着旁的由头,院门四敞大亮,门前倒是连个听差的小丫头都没有。剪昔上前小扣了两下院门,半晌都无人出来支应一声。剪昔瞧了瞧手中的木盒,硬着头皮进了院子。
现在且说剪昔寻由打发走了汤圆,便自捧了那只小木盒,独往谢庭玉的小院而去。
黄莺轻声应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回道:“出去罢,门没插。”
黄莺急着瞧那盒中的东西,当下也顾不得剪昔在旁,孔殷火燎的地将那盒盖翻开,自内取出那一盒香粉。黄莺把玩动手中的香粉盒子,面上却浮起一层清浅的落寞之色。她本觉得谢庭嵘又托翁妈妈送了甚么奇怪物件来,却未曾想只是盒香粉。
那这老婆子懒洋洋的抬了抬眼,指着一处配房道:“那是黄莺的屋子,你本身个儿问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