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词夺理!”萧帝手中长剑微微颤抖,划过一丝冷寒的剑芒。“就这么一桩似是而非之事,你还妄图救你邵氏一族,你真当朕是傻子吗!”
话犹将落,只听“噗嗤”一声闷响,萧帝手中长剑划过邵长韫掌间,狠狠地插入了邵长韫的胸腔。未等世人缓过神来,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萧帝反手一抽,但见剑光一闪,鲜血顿时四散飞溅,萧帝身上新制的云龙纹皇袍瞬时便染上了朵朵赤色红梅。
他轻柔一笑,一如当年竹马青梅。可既是这般,也讳饰不住他眸中渐次恍惚的光彩。他如玉雪颜感化在满地鲜血当中,一如何如桥边此岸花开。
萧帝缓缓而言,话中隐意业已不着陈迹地摊于明面之上,遂萧帝话犹未落,邵长韫便已晓得其话中之意。贰心中惨淡一笑,眸中满溢怀念之色,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瞥了沈辛夷一眼。
萧帝眯眼打量了邵长韫一眼,冷哼道:“这不过是你空口所言,又无甚证据。就这一个无甚来处的荒信儿,你叫朕如何信你。”
邵长韫抬手捂住鲜血喷涌的胸口,单手撑于地上。他灿然一笑,强撑着本身伤体,展袖拜倒在地,口中大声唱和道:“统统……罪恶,皆有微臣一力承担。多谢……圣上念及旧缘,留我邵氏一脉,罪臣……邵长韫着亡父邵文叔,仰叩天恩,感戴圣上……不尽……”
邵长韫此话虽是说的恍惚,可此中委宛之意甚浓,加上萧帝生性多疑。既便萧帝言语间很有不屑,可这心间到底是对康王生出了一股思疑防备之意。
“任汝盘跚步,吾与汝同行。莫怜华产生,鸳鸯共白首。辛夷,此生我终是负了你。如有来生,此言必践。”
沈辛夷似有所感,她微微抬首,隐于满头乱发之下的清眸之间,涌起一抹悲戚之色。
萧帝眸中浮起一抹戏谑之色,语气残暴道:“一斗银难换一斗金。这笔买卖,但是不对等呢。再者,这天子的奥妙,也不是你们这等凡人所能等闲窥得的。”
邵长韫稍稍阖目,长袖一展,倏然间便握住了萧帝手中长剑,诚心说道:“此事只要微臣一人晓得,连家父都未曾晓得。若圣上心有顾虑,微臣愿一死以表忠心,求圣上莫要连累别人。”
邵长韫言罢,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萧帝面上神采窜改,见他眉心蓦地一动,方才放下心来。当日,他所托夏衡之事中,有一桩便是再造假玺一尊放于康王别庄当中。
萧帝听邵长韫这一席话说完,面上狠绝之色顿起,他倏然直身而立,手中长剑蓦地指向邵长韫胸口,堪堪停于其上半寸之处,低声呵骂道:“你既是早便晓得,为何知而不报!你们邵家口口声声说甚么忠心可鉴,这便是你邵长韫的忠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