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华未曾在乎,自案上拣了帕子递与了子期。
淮王妃娇然一笑道:“可不是,我常日里都舍不得取出来与别人瞧呢。若不是真真喜好子期这孩子,也不会将它送与子期的。”
一时大殿内寂然无声,王皇后端坐于宝座之上,随便传了几个夫人上前问话后,便笑道:“今儿是圣上的万寿华诞,按说这宫宴应摆在早晨才是。今儿夙起便传召诸位夫人进内,实是本宫一点私心作怪。这宫中亦没有甚么好的去处,只御花圃中有几株奇花异草,想邀诸位夫人共赏罢了。”
康王妃眸色一沉,面上厉色一闪而过,尖声道:“如何?你是瞧不上本妃的东西,还是瞧不上本妃这身份呢。”
沈辛夷闻言,面有惶色道:“那这物件当真贵重了,子期一个小孩子,当不起的。”
“本妃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理儿。”康王妃冷哼一声,顺手摆了摆手中的帕子,“既是福薄,就好好给我戴着这镯子。也算借借这镯子上的贵气,去冲一冲你身上的倒霉。”
“小女不敢,实是小女福薄命浅。”邵子期垂眸低首,不卑不亢道。
彼时,大殿内寂然无声,并不似方才世人这一番唇枪激辩般热烈。
淮王妃缓缓摇首,拉着沈辛夷,指了那帕上小字道:“我夙来听闻令媛是当世才女,且善于针黹活计。你瞧瞧,这上面四字还是我差人求令媛绣了来的。现在与了她mm,也算是一桩缘分。”
邵子期趁空偷偷瞧了眼皇后,只见她头上戴着满嵌宝珠、翠玉的双凤翊龙冠,穿戴明黄色对襟大衫,披着金绣云龙纹的玉坠霞帔。端的是宝相寂静,气度雍容。
“谢皇后娘娘。”世人轻声谢恩后,便依序坐于椅上。
合法此时,本日赴宴的几位贵妇与蜜斯们也袅袅而至。大师连续上前,给在坐的几位王妃行过见礼后,便一一遵循身份位次依序坐下。
赵文华见火候差未几了,便笑对康王妃道:“康王妃感觉这礼是重还是轻啊。”
“你这话何意。”康王妃竖眉道。
王皇后话音将落,便有几个心机活泛的夫人面上堆笑,从旁承奉起来。
邵子期失了兴趣,冷静地玩弄着方才淮王妃赐给她的帕子。只见那帕子一角上,用墨线细细的绣了四个小字。笔迹娟秀清傲,倒是与子姜常日里所书之字普通无二。邵子期轻搓着指尖,摩挲了两下。帕子软滑如水,于她指尖缠绕流转。
“免礼,诸位请起,且坐下说话。”
康王妃将手中的帕子随便翻动了两下,也没瞧出甚么特别之处,只帕子右下角处细细的绣着四个恭楷小字。那康王妃识字未几,四字当中,只堪堪识得此中一字,便着意盯着最简朴那字细瞧了两眼。
淮王妃双手一转,端放于腹间,轻声道:“那康王妃感觉甚么物件能配得上我们如许的身份?”
哎,可叹,可悲。古有楚人卖聪明,执笔划蛇犹添足。今现王妃慷慨赠绣帕,白玉之上染污瑕。欲知“缘鹄饰玉”四字,究竟有何蹊跷,且听后文细述。
“皇后娘娘母范天下,还能惦记取我们这些夯物儿,臣妇真真是受宠若惊。”
“沈mm客气了,不值甚么的。”淮王妃客气道。
“这是天然。”康王妃高低打量了邵子期一通,便指着她颈间的白玉琴道:“淮王妃也不看看人家这颈间戴的是甚么物件,就拿了这一方破帕子出来寒伧人,没得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