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期面上假装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轻呵道:“环儿姐姐方才做甚么去了,真真好倒霉索。这钥匙上究竟沾了甚么,怎的黏糊糊的?”
邵子姜喷笑出声,几乎失手砸了手中茶盅,掩嘴柔笑道:“可不是,当日还是子牧你替青云在母亲面前求得的呢。子期这话说的,倒也应景。”
一时候,屋内世人皆是大笑不已。邵子牧负手立于当间,眉间凝起一抹无法之色,亦是勾唇轻笑,未有半分宽裕之态。
环儿意欲替子牧得救,凑上前来讲道:“哥儿瞧瞧,但是这本?奴婢不识字,寻着这上头的字猜的。”
邵子期连连点头笑道:“牧牛一开口,牛郎遇织女。这个比方,再是错不了了。”
邵子期本就是见环儿神采不对,意欲逗她。现在见她当真慌了神,也息了打趣的动机。赔笑道:“不过就是同环儿姐姐开了个打趣罢了,姐姐可不准恼我。”
邵子牧见子期吞吐不言,亦叫她勾起了兴趣,笑问道:“到底是甚么?今儿我可方法教领教你这张促狭嘴儿。”
环儿近前一步,蹲身回说:“女人的那些字帖书画,原都是红凝姐姐收着的。开箱的钥匙亦在她那,奴婢还未曾得呢。”
邵子期抿住下唇,息了面上的笑意,一本端庄的说道:“也是那……那牛郎身边的大牧牛。”
邵子姜见环儿慌了手脚,打单着她,忙柔声呵叱子期道:“那边就这般娇贵了,一点子油污,又那里值得你大喊小叫起来。”
思及此处,环儿心中一股恨意油但是生。她眸光缓缓游动,脸颊抽动了两下,抬手间地行动也微微有些滞黏。
“哥哥云容月貌、翩然仙姿,又怎会是那不通道理的王母娘娘。”邵子期双眸满溢晶晶亮色,故作沉吟道,“再说哥哥也是那秋玉与青云的牵线月老,若说是,也是那……”
邵子牧面色一怔,眉间掠过一抹哭笑不得的神情,轻喝道:“惯会满嘴里胡说。亏你还是个女孩儿,也不知羞。”
邵子牧见环儿走远了,方才问道:“那本书不好好摆在案上,怎的还锁到箱子里了?”
邵子牧见子姜相问,也不好坦白,顾不得失礼,心有忐忑道:“谢府大爷差人来借那本《兰陵雅集》,说是要有急用。不巧前些时候姐姐借去了,不知可否行个便利。”
邵子期咽下喉间糕点,含混不清的说道:“谁不知哥哥爱书如狂,如果我们此次有了一两点的磕碰,下回准保借不出版来。”
“你不说,我倒忘了。”邵子姜自腰间荷包里取了串钥匙出来,从中解下一只黄铜小钥匙递与了环儿。
环儿笑着接了过来,挑帘自去了。
邵子牧眸中水波流转轻旋,很有些无法之色,叹道:“你这鬼丫头,又打甚么主张。”
邵子姜柔笑道:“先忙闲事便是,可别失了礼数,叫人家笑话。”
待子牧拜别,邵子姜侧首瞥了眼环儿,目光幽幽,似是异化着些别样情感。
“青云哥哥好不易来一趟,人家只是替秋玉姐姐可惜。”邵子期滑头一笑,腔调飞扬道,“如果她现在此处,可不就是那戏文里说的织女会牛郎了。”
“不过一本书罢了,那边值得姐姐这般谨慎细心。”邵子牧言语间浑不在乎,眸中却掠过一丝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