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廉王脚下闲逛了两下,痴笑道:“父皇圣德贤明,不肯因一人之失而追祸于无辜之人,自是大善之举。可……毕竟顺国法家规而为,方得承平。呃……父皇圣德之心,儿臣与诸位大臣自是深知于心。但坊间百姓痴顽,只知‘王子犯法与百姓同罪’之言,却不能深察父皇慈悲之道。父皇……念及邵家旧年从龙之功不欲重罚,自是大善大圣之举,可这邵家终是有错在先,父皇如果轻言略过,又不凡是例。皇兄……皇兄方才所言,想必也是出自此处,意在警省,不为,不为……”
“儿臣惶恐。”
淮王面露恭谨,出口之言明面上是为康王辩白,但语锋中的埋没之意却到处直指康王的卤莽之性。
萧帝随便一瞥,见廉王浑身酒气,不由凝眉喝道:“醉醺醺的成何体统,还不拉下去给他醒醒酒!”
淮王眼眸一缩,堆笑道:“儿臣痴顽,父皇心中想必是早有讯断,儿臣不敢妄言。”
萧帝瞥了眼殿内诸臣百态,也息了诘问的兴趣,遂抬手重击桌案,粗声道:“着朕意,剥夺邵家定国公一爵,永不叙用。其子幼年无知,放逐免死。其妻女妇孺之辈,皆没为官奴,外放离京……”
萧帝听廉王一言,倒是来了兴趣,诘问道:“如果依你所见,倒是有甚么可取之处?”
现在且说萧帝听了淮王这一通说道,只觉心中一阵气血翻涌,几乎要呕出血来。
萧帝出自草泽之家,得万民拱卫,方才登临皇位化金龙。可历经数朝的传国玉玺古怪失落,已然将他置于了万分难堪之境。他此前的各种运营,都是以事成了一个晦涩难言的笑柄。虽说而后萧帝仰仗一尊假玺登临天阙,可这出瞒人不瞒己的戏码却已然成了萧帝心中最不成触及的逆鳞。
碗盏“叮呤当啷”的破裂之声接连响起,暴怒之下的萧帝再也掌不住本身的老迈的身躯,脚下踏实了两下,斜靠在身侧的宝座之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康王见有人肯为他开口辩白,慌乱之下倒也未及细品淮王的话中之意,忙不迭连声拥戴道:“人都说知子莫若父,儿臣的性子便是这般,还望父皇勿怪。”
萧帝粗声咳喘了两下,失力倒坐在身后的龙椅之上,他颤微微的举妙手指,遥遥指着康王,厉声呵叱道:“好个暴虐之人,你句句之言,皆是要将那邵家斩草除尘。说到底,是不是为了讳饰你那不成告人的狼子野心!”
“不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