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含混,迟早要因着这个亏损。”剪昔轻弹了汤圆的额头,笑骂道。“你且说说,这般孔殷火燎的要到哪处去?倒像是前面有人追着普通,逃命的都不及你冒死。”
而另一种倒是这府中职位最低的粗使丫环和粗使婆子。这类人因着职位低下,常白天并不招主子的待见。为了在主子面前得份脸面,个个皆是削尖了脑袋往上钻,自是时候存眷着府中的意向,唯恐来了甚么好的运道,本身也捉不到手中去。以是说,这是府中最为肮脏的地界,也是最为暗中的角落。但这类人的动静,倒是这府中最杂,也是最为通达的。
这翁妈妈不是旁人,恰是剪昔等人初入谢庭嵘小院之时,头一遭遇见的阿谁婆子。这婆子本是谢庭嵘院中的粗使婆子,因着常白天阿谀青鸾成性,很受青鸾正视,这才在府中得了两分脸面。
剪昔本就不肯汤圆接下这番差事,现在瞧着汤圆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也不忍泼她冷水。只得直言劝道:“今儿这遭差事你还是回了翁妈妈罢,我这处另有旁的事寻你……”
这深宅大院当中,有两类人的动静最为通达。一种是主子身边最为正视的丫头婆子,这类人是主子的亲信,也是揣摩主子心机最为精确之人。主子私底下一些见不得人的活动,也常常倚靠这些人去履行。凡是上面有甚么风吹草动,也是这类人最早打仗到的。
自方才剪昔从汤圆口入耳到翁妈妈三字之时,心下便是“格登”一声。现在听了汤圆这番说道,心下更是猜疑。在这襄国公府中,凡是主子身边服侍一等的丫环,除了每月的月例以外,府中皆会赏下分外的胭脂香粉。唯恐这些个贴身服侍的丫环素面朝天,主子们瞧着也不喜庆。遂这府中的大丫头,又那里缺那些个胭脂水粉,更莫说要巴巴地差人到府外去买。更莫说那黄莺,掌管着谢庭玉院中的一应琐事,又那里像是缺衣少物之人。
剪昔心底盘算了主张,顺势便应下汤圆所求。欲知而后又有何故事,且听后文渐渐细述。
剪昔心下存了疑,假作气愤道:“现在,这园中竟是这般没法无天了。不过一个三等的粗使婆子,竟也差使起二等丫头了。今儿差事,你也别上赶着去办,摆布我们到青鸾姐姐面前告了去,倒是瞧瞧谁在理。”
剪昔话犹未落,汤圆便开口截断了剪昔的话道:“摆布就是送个东西罢了,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姐姐如果有事寻我帮手,待送了这物件后,我任凭姐姐差使就是。”
这段光阴,剪昔也从几个熟悉的小丫头当中得了很多的信儿。本日得当落拓,便想着同世人闲话两句。未曾想这便尚未畴昔,却被猛刺里蹿出来的汤圆撞了个满怀。
“你倒嘴甜。”剪昔轻笑一声,心下倒是暗自担忧,接言问道:“翁妈妈怎的想起寻你来了?但是交代了甚么差事?”
剪昔一时无妨,险要被汤圆撞了个骨碌。剪昔稳了稳身子,轻啐道:“怎的还这般混走混撞的,如果冲撞了哪个主子,且有你受的。只张妈妈那处,你也得不了好去。”
汤圆见撞的人事剪昔,当下便长舒了一口气,轻抚了剪昔一下,吐舌道:“原是剪昔姐姐,倒唬了我一跳。方才只顾着寻路,倒是未曾瞧见姐姐也在此处。”
剪昔越想越觉不当,就算那黄莺当真缺了甚么物件,又何必托谢庭嵘院中的婆子来买。就凭黄莺现在的职位,谢庭玉院中也有很多人上赶着阿谀,她又何必舍近求远、多此一举呢。而叫剪昔最为胆战心惊的却远不止这一件事儿,这位翁妈妈倒是有大大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