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见那当头狱卒住了行动,心底忍不得长舒了一口浊气,眸露担忧的瞧向瘫软在地的沈辛夷。怎奈这般声响之下,沈辛夷仍未有半分转醒之意,倒落了个存亡不明之态。
那当头狱卒不知三人来此何意,也不敢等闲获咎,抬高声音道:“恰是小的,不知尊驾是甚么门路?”
方才说话那人举头冷哼一声,腔调调侃道:“廉王爷的驾,你小子还不紧赶着接着,倒累得我家王爷过来瞧你。”
“本王都不嫌,你小子倒挑起理来了。”那廉王蓦地截断自家侍从的话,冷哼道。
廉王瞧他这般模样,反倒冷哼一声,抬手指着那当头狱卒道:“你前面带路!本王今儿还就不信了,这小小的奴儿能把本王如何着了!”
那当头狱卒一听是廉王爷台端,心底倒是一凛。他仓猝跪倒在地,小意赔笑道:“主子请廉王爷金安,方才是主子有眼无珠,不知是王爷尊驾来此,倒是失了礼数。”
“不是主子挑理。谁知这牢里关的都是些甚么人儿,万一有哪个不知事的冲撞了王爷,主子可就,可就……”那侍从不幸兮兮的回道。
那当头狱卒见有人在他的地界上大放厥词,自发落了面子。一时候也顾不上子期,顺手将那长柄烙铁一扔,大声喝道:“哪个王八羔子,敢在老子的地界上肇事,且出去瞧瞧,看看到底是谁摘了谁的猴头!”
那当头狱卒一听廉王此言,倒是一愣,恭谨问道:“不知是甚么人物,还累得王爷亲身来此。王爷尽管差了来支应一声,主子管保将事办的漂标致亮的。”
那当头狱卒喉头一哽,赔笑道:“不是主子不知事,实在是主子当不了主。这上头下了令,主子才敢关人。王爷这……”
“好主子,起来罢。”廉王赞了一声,又问这狱卒道:“方才在外间便听到这边鬼哭狼嚎之声,但是提审甚么犯人。”
“无妨事,不过送小我过来罢了。”廉王不觉得意道。
廉王这平白一句,倒叫世人吃了一惊,连他身侧的侍从也从旁劝道:“王爷,这牢里脏污,实是分歧王爷身份。再者,那铁烙之刑也不过是些平常科罚,没甚么瞧头。王爷还是……”
那当头狱卒见廉王面色平平,一时也摸不准廉王来此究竟有何企图,遂谨慎翼翼的问道:“这牢中不免肮脏,王爷如果有事叮嘱主子,还是移步外间说话的好,免得污了王爷的衣裳。”
两方人马觌面相逢大狱间,言未出口势先弱。那当头狱卒一见来者虽着便衣,但端的是仪态不凡。不说这面上瞧着眼熟,可到底是难知秘闻。再者,都道这圣都城下皆黄衣,三个王爷七个官。那当头狱卒能爬到现在位置,也算是有几分眼力。遂未等来人开口,本身方才的势头却蓦地落了三分。
那当头狱卒颤巍巍的立起家来,恭敬回道:“不过就是几个官奴正在烙印,赶明儿便要带出圣京,择远发卖了。”
那当头狱卒感化此行数载,早便见惯了这人间的生离死别,也不欲与子期分争。他抬手提了那长柄烙铁,冷冷地盯着子期道:“如有恨,且找对主子再报。我生来便是个肮脏命,可受不住女人惦记。”
“倒有两分烈性,只可惜借了个女儿胎。”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廉王不测来此,究竟是何企图,且听下回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