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希冀着沈辛夷,恍若不识普通,她不解道:“莫非娘亲想瞧着他们在外清闲欢愉,父亲与姐姐曝尸荒外,受万人鄙弃吗?”
沈辛夷轻抚着子期身上的鞭痕,眸中泪花渐涌,心疼道:“不过就是打个烙印的工夫,如何就弄成了这般模样。那些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如何下得去手呀。”
“但是……”子期被沈辛夷攥的生疼,她能发觉到沈辛夷的一片慈母之心,可如果叫她这般等闲放弃,她又如何能安下心来。
沈辛夷压下心头剧痛,声涩语噎道:“事已至此,再说偶然了……”
子期从未见过沈辛夷这般模样,她面色一滞,痛苦道:“娘亲就允了孩儿罢,孩儿……孩儿放不下……”
沈辛夷听了这一番运营,轻叹道:“此事无异于虎口拔牙,张伯好不易脱出身去,又何必因着我们再牵涉出去。”
“子期不要说了……”沈辛夷紧紧搂住子期,浑身颤抖道。
现在且说沈辛夷被那狱卒拖至先前牢房,未有多时便昏沉醒来。一见子期未在身侧,心下自是担忧不已,强撑着身子跪爬到木栏旁侧,便想寻人来问。可纵使她撕心叫唤,又那里有人肯应一句,倒累得本身牵到伤处,生生咳出两口血来。
言及此处,子期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大笑道:“缘鹄饰玉,缘鹄饰玉,好一个缘鹄饰玉。若没有那方帕子做引子,又何来本日之祸。这一到处,一桩桩,皆是环环相扣、层层运营所得。娘亲,姐姐当真是冤枉啊!她们,为何如此,为何啊!”
“娘亲曾说爹爹以一块精美田黄作为圣上贺寿之礼呈献,怎的结束却成了那《兰陵雅集》。更何况,那书倒是于我面前借与他谢家的!又怎会成了那贺寿之礼!彼时,我本觉得她殿中赠帕是为美意,但是,可她却……嗬,她赠帕与我,也不过是为了将此事与她脱了干系罢了。自始至终,我就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只为亡我邵家!”
“孩儿不甘心!”子期怒道。
“难容又如何,莫非就让父亲与姐姐枉死吗!”子期不由自主的拔高了调子,截断了沈辛夷口中之言。
“你斗不过她们的。”沈辛夷拉着子期,轻声劝道。
“不成,娘亲不准!”沈辛夷极力制止子期道。
子期敛下眼睑,似是未曾听到沈辛夷口中之言,自顾自的说道:“那日午后,我寻姐姐戏耍。孩儿曾亲眼所见,姐姐所书诗词当中,凡有‘玉’字一说,必以‘瑜’字替代。如果那小诗当真是姐姐所书,‘玉轸藻饰承平鸟,独登高台盼昌朝’一句中,又怎会有那‘玉轸’二字。再者……”
“娘亲不必担忧,不过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子期轻言安抚沈辛夷两句,待牢门外狱卒尽数撤离,方才凑至沈辛夷耳侧,将方才诸事与她细细说清。
子期闻言,却缓缓摇首道:“张爷爷所谋,孩儿却窃为之喜。此种私心,虽当得上肮脏两字,但张爷爷极力相救,可助孩儿了结残心。”
沈辛夷面上一愣,盯着子期喃喃道:“不成……”
“娘亲!”
“就算是毁身死亡,我都在所不吝!死者已去,生者当为其正名!”子期眸中迸发灼灼风华道。
子期缓缓而言,似是要将统统的错处揽至本身身上。沈辛夷眸中垂泪,肉痛不已,她轻拍着子期道:“这又如何能怨你?没有你,她们必会有别的体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