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本日,要强如她,又如何甘心。欲知子期而后运气,且听下回分辩。
沈辛夷见子期应下,欣然长舒了一口浊气,身子却更加瘫软起来。连日来的苦行,已然耗尽了她统统的力量,本日这般深谈以后,沈辛夷更觉疲累。现在见本身的心结已解,只觉维系本身命脉的最后一根稻草业已轰然倾圮。沈辛夷不由敛下心神,双目连连开阖,一丝倦意涌上心头。
“但是,娘亲的身子又如何受得了!”子期瞧着沈辛夷更加黑沉的面色,越觉不安。她紧紧抿住下唇,固执说道:“他们求得,也不过就是那丁点子好处罢了。就算与了他们,又能如何!只要能治好娘亲的病,孩儿倒是感觉值得。”
沈辛夷见子期这般执迷不悟,攥于子期臂间的双手蓦地一紧。她双眸直直的盯着子期,腔调当真道:“娘亲不准你再拿此事谈笑!就算……你本领大,能求了药来。娘亲就算一头撞死,也毫不会碰它一下!”
“不成。”沈辛夷微微立起家子,恨声说道:“那些……差役连勾魂索命的恶鬼都不如,一旦感染上了……又怎能等闲脱身!他们留着娘亲这条残命,就是为了你求他们之时,他们好随便戏耍与你。子期,你便听娘亲一句,不管何时都要……都要离他们远远的,万不成一人落了单……”
沈辛夷干咳了好一会的工夫,才顺过气来,便硬扯着子期劝道:“娘亲……晓得你是个孝敬孩子,娘亲的身子还能撑得住,你又何必白白的费这些心机。娘亲的年龄已经大了,这辈子也就是这般模样,再无变动的了。可……你却不一样,你年纪还小,将来如果能脱得了身,说不得还会有一番别的造化……再者,你身上……没有火烙奴印一事,本就是借着那些鞭痕才堪堪……乱来畴昔的,底子经不得细瞧。如果不慎让他们给撞破了,先不说连累到廉王一事,就是我们娘俩……也讨不到一点的好处。我们现在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讨命,万一东窗事发,娘亲想护你都护不了的。”
子期见沈辛夷精力不济,便不再与她说话。半抱着沈辛夷的身子,将她安设于草垛之上。借着月光,又瞧见她面上点点的血污,便谨慎翼翼的扯了衣角与她擦拭洁净。待诸事俱已妥当以后,子期又胡乱擦了两把面上的血污,便随便卧在了沈辛夷旁侧。
子期见沈辛夷咳得这般昏入夜地,一时也顾不得辩白,仓猝抬手替沈辛夷顺了顺胸口,恐她憋过气去。
“但是……”子期被沈辛夷说的心神微动,仍想做最后挣扎。
沈辛夷生性柔婉,最是看中女子纯洁。现在一听子期这般惊世之语,气的几乎背过气去,肝火攻心之下,竟是堵得本身连句话儿都说不出。
“你如果……不该了我,我也不必比及那日。本日直接撞死了便是,也……也免得你成日里动别的心机!”沈辛夷见子期踌躇不断,干脆将话一次挑明,也由不得子期不依。
“不……不准去!”沈辛夷粗声干咳了两声,打断了邵子期未尽之言。“那些个东西,又那里是甚么……好人物。闻不到腥味,又那里肯替别人办事。我们……通身高低连件值钱的玩意都没有,你,你……要用甚么去贡献他们!”
“就算这般,孩儿如何也要去试一下。那些差役长年在外驰驱,身上必定带着些应急之物!就算没有草药,拯救的丸药也必是有的。孩儿畴昔问问,说不定就得了呢。”子期见沈辛夷不依,急声辩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