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白日,归宁殿里的青铜长明灯还是亮着油灯,立在软塌两侧的仙鹤炉里点着沉香,红色的烟雾袅袅而上。软榻上坐着圣德皇后,她脚边跪着的恰是喜堂上被言灵儿打单的老嬷嬷。
这个皇子妃当真是不一样。曾嬷嬷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繁华的街道,眯起了眼睛。
“本宫懂你甚么心机,是想在新皇子妃面前,替本宫立威风,是吧?”皇后不紧不慢的问道。
言灵儿一脸无辜,这又是如何了?她不是遵循要求走过来了么?
“本宫便听云嬷嬷的叮咛。”
“娘娘,喝了这罐蜜,出了这扇门,皇子府里的事情可就不能往外说了。”
“臣知错了,臣不该藏着经验皇子妃的私心。”老嬷嬷颤抖着说道,“请娘娘惩罚。”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夏嬷嬷浑身充满了盗汗,皇后才屈尊开了口:“就依你的意义,明日你去一趟五皇子府,宣他们隔日进宫存候。”
“是。”
“奴婢只是替蜜斯不平,这门婚事本就委曲了蜜斯……”铃铛忿忿道。
一向到坐上马车,铃铛和铃珑才团在一起望着言灵儿,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云又兰把金秤放回托盘,又拿起另一个托盘里的蜜罐递给言灵儿。
“金秤秤心,婆家娘家,一碗端平。”云又兰唱道,“娘娘,重吗?”
“重。”言灵儿回道。
言灵儿摸索的朝右边倾斜了一下,云又兰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唱道:“金秤秤人,新嫁媳妇,情深义重。”
“请娘娘叮咛。”
“娘娘,能够出门了。”云又兰将蜜罐放回托盘,侧身给言灵儿让出一条路。
“是是是,臣是想让五皇子妃晓得娘娘您的严肃。”老嬷嬷流着汗连声应和道。
“您刚才可把云嬷嬷气坏了,等我们归去,还不晓得她要如何跟殿下告状呢。”铃铛皱着鼻子道。
皇宫归宁殿
“当代人就是费事……”言灵儿暗自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这个言宏,不过是个连大要工夫都做不好的笨伯,倒是不晓得为何成为了那人面前的红人。
皇后娘娘闻言,平平的脸上终究暴露了一丝讨厌的神采。
“……”言灵儿无法的点点头,当初她方才魂穿到不谨慎淹死的言二蜜斯身上,没少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言家主母觉得她得了失心疯,请了一堆大夫,抓了一大堆中药,想到那些苦苦的药,言灵儿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明天不就是回门,如何还这么夙起床?”言灵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
“这么多年,你好不轻易从宫女做到女官,如何就这么想不开呢?”皇后叹了口气,遗憾的摇点头,“真是可惜了……”
曾嬷嬷翻开帘子,接着铃铛跳上马车,朝车上伸脱手,言府的一个小厮非常机警的跪倒在地,充当台阶。
“娘娘,娘娘……”嬷嬷绝望的声音垂垂远去。
不远处的青石板上撒满了小石子,言灵儿收回刚要迈出去的脚,不解的看向云又兰。
两个小丫头从中间的仆人手中端过两个托盘,躬身走到言灵儿面前,云又兰翻开托盘上的红布,此中一个托盘里放着一把袖珍的金秤,另一边的托盘里放着一小壶蜜。
“这老五的媳妇儿现在怕是对本宫有些定见,你说,本宫该如何办?”皇后问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老嬷嬷结结巴巴地告饶,脸“奴婢”两个字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