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煊已无地自容。他已思疑起本身,乃至悔怨没听顺安的话。
湛莲充耳不闻,动也不动。
湛煊在北风中鹄立半晌,脑袋总算复苏了些,不是他出了弊端,是莲花儿那妖精太磨人,他丢人地没把持住。只是再任由莲花儿曲解下去,他这辈子恐怕就要做和尚了。湛煊一咬牙,回身大步回了寝宫。
“不要唤,不要唤!”顺安连连道,“陛下口谕,殿下未醒,谁也不要打搅殿下,对外头只说是殿下昨儿夜里受了风着了凉。”
顺安也估摸着莲花殿下今儿起不来,她生来金枝玉叶,那里受过那种折腾?昨儿夜里他起来两三回,回回闻声里头哭声不断。陛下原是最疼殿下不过的,但恐怕这两回倒腾,叫他颜面大失,是存了心抖一抖雄风,叫殿下健忘前头两回。
銮舆进了乾坤宫,顺安怕湛莲害臊,将出来接驾的人都遣走,本身亲身为二人揭开了帘子。
湛莲却回绝地铿锵有力,“再不来了,明儿我又要喝苦药,哥哥烦人!”
再醒来时,桌上已放上了烛台,湛莲昏昏沉沉地看着火光一跳一跳,竟不知是白日还是黑夜。
“陛下,那桌上有酒!”顺安吃紧忙喊道。
顺安担忧湛煊身子,又不敢上前,这错一个字,就是掉脑袋的事儿啊。
主子原洁白得空的颈子上怎地到处又红又青,这是被天家掐了么?蕊儿上前悄悄勾起湛莲的领口往里一看,一张脸全都皱在了一处。
顺安竖着耳朵在菱花门外偷听,半晌只模糊闻声殿下时而尖叫的哭腔。
二婢那里想得出昨夜猖獗,百思不得其解,只要谨慎翼翼为主子擦洗敷药。
只是湛莲昨夜实在被折腾得太狠了,喜芳推她,她还觉得是三哥哥,回身将被子一蒙盖了严实,嘴里还哭嚷着不来了,不来了。
她们忙屈膝下跪,湛煊头也不回,“起来罢,去打热水来为你们主子擦擦身子,莫吵了她睡觉。”
湛煊先落了地,他哈腰伸手接出湛莲,然后拦腰打横,将她一把抱起。
湛莲梦话似的喃喃自语,叫湛煊轻笑出声。
这上马威让对劲失色的帝王顿时僵了唇角,他转头对传扬声大喊,“来人,奉侍殿下换衣!”
她上了本身的轿舆,自昭华宫而出,却在一条小道上与帝王銮舆相遇,半晌后,寺人们抬着已空的公主轿銮拜别,帝舆中多了一道身影。
温热的呼吸拂在湛莲颈边,让她不免缩缩脖子悄悄一笑,“哥哥……”她正要说话,肚子里收回“咕咕”的声间,让她宽裕得将小脸一红,往被子里缩了缩。
湛莲整整一夜未能合眼,隔日还是顺安在外叫了好几次,湛煊这才不情不肯放过了瘫成泥人的她。为她穿戴整齐后,他抱着她自隧道去了她暂住的殿院。
只是这……实在也太狠了些,凌晨若不是贰心疼殿下多唤几次,陛下恐怕这会儿还在床上哪。
甚么不来了?喜芳与蕊儿面面相觑,喜芳小声道:“主子,咱是不是得回公主府了?”
喜芳捂着嘴,红着脸用下巴叫她看睡梦中的主子。
他一颗老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快中午了。”喜芳忙道。
湛煊不信这个邪了,“莲花儿,再一回。”
“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湛莲娇瞪他一眼,“三哥哥最坏,我说不来了,三哥哥听也不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