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你在想甚么?”
“那敢情好。”
明德帝唤人叫人拿去换一碗汤来,回身对湛莲道:“莲花儿,你别骗哥哥,这全雅怜的身子,但是无病无痛?”
泰来斋外已有很多臣子等在门口,见天子来了忙屈膝下跪。天子领着湛莲进了书房,让她去西内堂坐着,要看书挥墨都随了她去。
“我也学秦秀士,到外头伴驾。”这秦秀士其貌不扬,原是因才德兼备选进宫做了女官,天子赏识她博学多才,便留了她在御书房中服侍,还将她嫁与了前廷带刀领军叶禄为妻。
“不让大夫看一看,朕如何晓得你是不是好端端的?”
湛煊进了内堂,把两个宫婢全都挥退。湛莲刚好抄完一卷经文,献宝似的拿给天子看,“三哥哥,你看我抄的。”
“干了这一日的苦工,就得了这么几颗珠子,太不划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湛莲道:“我身上产生这等古怪之事,怎能还不信赖鬼神?既是信赖便能虔诚,是以便决定本日誊写经文为哥哥你与母妃祈福。”
湛煊将她的小嘴拧了一把。
兄妹俩相视而笑。
“哥哥别恼,我这就喝。”
湛莲往时也替天子将外埠来的奏折分个轻重缓急,有些歌功颂德的陈词谰言干脆就不给他看了,她做回成本行倒是没定见,只是猎奇他手里拿的东西,“哥哥看的甚么?”
湛莲在里间当真抄经,倒也安闲,反而是天子留在里头服侍的宫婢,见她一脸安闲,倒是有些古怪了。瞧这落拓得意的全四蜜斯,莫非觉得陛下是来叫她做客的不成?
湛煊捏捏她的小手又捏捏她的小腿儿,总感觉不放心,又扬声让人把太病院的陈太医叫来。
“你忘了,奴婢们也不晓得提示么?”湛煊不悦更甚,扬声就想叫人出去领罚,湛莲忙制止了他,“提示了,是我没在乎罢了,别又怪别人。”
“这……哈哈,哈哈。”
湛煊道:“只要你陪着哥哥,百岁便充足了。”
“我今后会多重视,尽量多走动走动。”听他这话,湛莲不安预感更甚,她谨慎翼翼地打保票。
“我好端端的,你叫陈太医来做甚么?”
“朱紫令媛之躯自是娇弱了些,常日里易染风寒等症,如果能多多走动,应是能改良些许。”
湛煊勾了勾唇,食指一弹,将放在书桌边上的字帖挑落一边,湛莲没好气地瞪他,将其收回原处,只是刚摆放好,湛煊长指又挑,此次飞得更远,直直到了桌子中心。湛莲深吸一口气,警告一句再次将字帖放了归去。湛煊笑眯眯地看她一眼,竟然大手一挥,将一叠字帖全弄个七零八乱,湛莲闭了闭眼,拿了一本字帖就扔他。湛煊稳稳接住,哈哈大笑。
这她倒是真曲解湛莲了,湛莲从不把本身当书房的客人,她把本身当作仆人。
湛莲苦了一张脸。
“朕深思着,陈太医这话并非毫无事理。习武之人总比平凡人来得结实,那些个农家孩儿成日里打着赤脚光着屁股蛋在田里跑,倒也可贵抱病。朕之前太心疼你,怕你绊着摔着,到哪都让主子将你抱着,厥后要你扎扎马步练练武,你一撒娇耍赖,朕就依了你,倒是把你养得愈发娇弱,恐怕是跟你现在普通,气脉浅,是以时不时就染疾。”
湛莲道:“那我们一齐活千万岁。”
秦秀士与御书房宫仆听得天子可贵的畅怀大笑,不免惊奇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