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莲并不觉得,昨日那些身临其境刻骨铭心的幻景只是黄粱一梦,她死而重生,很多觉得从不信赖的事儿都信赖了,或许她昨日看到的,是另一个人间的孟光野、三哥哥与本身……
几个寺人面面相觑,自知景象不妙,转头便跑。康乐公主如此肆无顾忌对昭华宫脱手,定有撑腰之人,岂是他们这些小蝼蚁管得了的?唯有快些归去告诉自家主子。
湛煊这才如梦初醒,再紧了紧她的小手,缓缓放开。
湛煊倒是轻笑,“朕也是犯傻了,这事儿叫你如何提及,”他垂怜不已地低头亲亲她的眼角,“只是莲花儿,你须晓得,你如果盘算主张,朕就毫不放你走了。朕……舍不下了。”
湛莲清喝一声,身后的陪侍满是顺安亲身遴选叮嘱过的,一听也不管雁儿是不是皇后的人,上前抓住她就拖着往宫廷刑房走。昭华宫几个寺人见状,上前两步,蕊儿瞪眼,“怎地,康乐殿下在此,还敢冒昧,你们也想被打五十大板?”
湛莲扬唇点了点头。
太妃不知是哭累了,还是被太医扎的两针,恹恹疲惫,湛莲趁机辞职。
湛莲行至大门,转头看了向正堂,湛煊还站在那儿瞅着她笑。她摆摆手,表示他快出来,湛煊却大步上前朝她走来。
喜芳本欲禁止蕊儿,但思及百口来人说全皇后要杀殿下,是以踌躇作罢。
“本宫对皇后是不是大不敬,你作不了主,你以下犯上,对本宫倒是真真大不敬,本宫却作得了主,来人,把雁儿押下去,带五十大板!”
湛莲总算说通小狗似的真龙天子留在御书房励精图治,自个儿怕他又改了主张,快步走了。
另一个本身最后留给她的,是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经过光阴积累的沉沉豪情,她没法全数贯穿,却知那份情中,藏着浓烈的可惜与悔怨。或许阿谁本身了然了三哥哥那份情义却自始至终故作不知,或许本身看着三哥哥那般难过却不肯回应,或许……
淑静太妃看了她好一会儿,“哀家方才听你……”她停了一停,自嘲笑笑,摆手让她走了。
“这会儿承认躲着朕了?”湛煊奖惩似地捏捏她。
“朕自是欢愉,”湛煊闻言大喜,挑了她的下巴又深深亲她一记,随后抚着她的脸儿与她对视,“莲花儿,究竟产生了甚么事,叫你改了主张,嗯?”
从未听过的笑声闯进湛莲耳膜,让她的心儿都跟着如挠了痒痒般,她不由也回抱了三哥哥笑了起来。
白发苍苍的陈太医是常为淑静太妃请脉的太医,他自是晓得太妃身子状况,他拿了脉,为太妃扎了两针,开了两帖安神的药,叮嘱了洪姑姑几句,这才躬身走了。
谁知一进泰来斋,就撞上顺安公公奉迎的笑容与……一碗药汤。
湛莲原是想去芙蕖宫看一看,突遭此事便改了主张,轻移莲步往泰来斋走去。
他将湛莲送至泰来斋门边,捏着她手儿道:“看望了太妃便返来。”
湛莲不肯再那般了,这辈子,她定要三哥哥欢愉。
“哥哥是说皇后坐实了借端诬告贤妃之事?”
湛煊笑出声来,一把抱紧了她。
湛莲好笑地摇摇被握着的手腕。
“我……”
“去罢。”湛煊说着,手却还缠着不放。
湛莲眼神微凝,三哥哥这是要对皇后动手了。废妃轻易,废后倒是牵涉庙堂的大事儿。虽说百口欲弃皇后保命,但朝中应仍有支撑全皇后的大臣,想来届时定是一场混乱。何况……“哥哥真要我入中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