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兄长院子,几个小仆就迎了上来,乱糟糟地再将事儿说一遍。孟光野沉着脸进了内堂,在外叫喊兄长,却得了一个“滚”字。
“下官上回传闻便去查了,只是那女犯大字不识一个,恐怕全不懂水利补葺一事,侯爷怕是认错人了,恕下官不能放人。”
他是假机谋私,想要拿水利局要人的幌子,让孟光野将狱中的女犯放出来送于他当妾!
湛莲放下书册,抿了抿唇,让人替她换了衣服,不消半晌便踏出了院门。
话音未落,里屋又传来恨天不公的嘶吼哭声,惹得孟母心肝俱裂,“我儿,我儿!娘在这儿,万事莫哭!”她叫唤一阵,又转头怪孟光野不安慰兄长,反而一人出来落平静。
“孟大人,本侯迩来新收了两名美妾,刚满十五才开的苞,本侯本是舍不得,但看在孟大人的份上,本侯就将她二人送给你了,只是你身后的美妾,是不是……割爱给了本侯?”
“我不晓得,长得肥头大耳,孟二爷好似熟谙,固然神采丢脸,但仍把他请进了府中。”
孟光野眉头紧皱,沉着脸坐在榻上,抿着唇不言不语,不知该如何清算这个烂摊子。
“恰是。”
“大哥,事乃至此,再如何发怒泄愤已是无用,不如你我兄弟筹议对策对付难局。”
岂料孟光涛并不睬会他一片情意,他在里头大声吼道:“还筹议甚么对策!我被竖子谗谄,这一辈子也抬不开端来!枉我苦读圣贤书,发愤为陛下尽忠,为百姓着力,现在却只得这副了局,老天不公,我活着另有甚么意义!”
湛莲顿时肝火中烧,三哥哥是看在她与母妃的面儿,才赐了个闲散侯爷的爵位给外祖父,没想到娘舅竟不知好歹,反而还藉此仗势欺人,真真好笑!
“侯爷,您有话就请直言。”孟光野背侧身对着湛莲,声音带着一丝不悦。
孟光野忍着怒意道:“待大哥哭一场舒坦了,我再过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大略一盏茶后,蕊儿跑返来了,“主子,外头有个肇事的,呼喊了一大群看热烈的老百姓,往孟家大门上扔臭鸡蛋、泼粪水!”
她来到孟家正厅的后门,悄悄走了出来,在耳房里撩开帘子,便有一陌生人映入视线。
孟光野眉头舒展,让孟采蝶安慰亲娘,放下罗雀刀便大刀往孟光涛院子走去。
“甚么?”
孟母见他执意要走,留不住他便又给他派任务,“那么你去毒妇那边替娘惩办她!”
此人恰是蕊儿所的肥头大耳者,他的身形几近有本身三个大,看上去已是不惑之年,面色浮虚腊黄,眼睛几近被肥肉挤得看不见了。他的十根粗指有八指戴着金石玉石的戒指,身上的锦袍是为上品,围住那痴肥身材的腰带竟是用金子做的,上头还镶了一圈宝石。
说内心话,孟光野一丝一毫也不肯参与大兄这自甘出错的破事儿,无法他是他的亲大哥,他即便再如何不肯意,也必须勉强本身来替他擦屁股。
“就是天家赐下的那丧门星!定是昨儿她大逆不道,教唆主子打了你大兄两巴掌,你大兄才倒了大霉,遭此厄运!”
“谁?”孟光野皱眉。
“他是他,我是我。我与他可不是一起人,你莫要搞错了。”湛莲毫不在乎,三哥哥既然传出流言去,便表示他已有筹算,她这么做,不过推波助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