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一道:“托夫人洪福,无部属灭亡,只要一人伤势颇重。”他一面说,眼神一面瞅向孟光野。
湛莲勾了唇瓣,这一句实在深得她心。
“孟大人,失敬。鄙人戊一,此为戊二。”实在真论起来戊一的品阶比孟光野高,但听湛莲说他们是百口保护,唯有先行见礼。
“本来如此,”湛莲点头,沉默半晌,她轻笑一声,水眸盈盈,“又被你救了。”
孟光野拦在两人中间,他晓得湛莲心中有气,唯有低声道:“不管如何说,他是我的大哥,你的夫君。”
“我不去,多谢。”湛莲回应得干脆利落。
二婢闻言,忙连连应下。
“我等他们把屋顶补葺好了,我再睡。”她转回主位上坐下,不顾眼皮的抗议倔强道。
“但是哪有那里有大嫂住小叔子屋子的?”
孟光涛凶神恶煞地竖起一边眉毛,“哪来的贱婢,拖出去掌嘴!”
戊一与刚进门的戊二大略已猜出了此人便是孟家二爷,只是不知他为何半夜半夜还往这偏僻之处过来,差点令他们铸成大错。
“啊,”湛莲思忖一瞬,撒了个小谎,“他们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就怕我有甚么闪失。”
“屋顶另有个死人?”湛莲瞪大了眼。
所谓白日不能说人,夜里不能说鬼。二人正内心想着,鬼就到了。
戊一等人不比从外头拿银子雇来的镖师,得了天子口谕要他们以湛莲为尊,自是奉旨而为,戊二伸手甩出一把飞刀,深深嵌入门槛中心,鸣鸣震颤。
喜芳思及也浑身不适。
他一动不动,凝睇着那道美好的黑影挪动,直到被人吹灭了烛火,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湛莲看他俩一眼,又看看已消逝的尸身,忽而听屋顶上又传来动静,不免严峻昂首,向着孟光野走了两步。
几人没推测面前这丑恶男人就是理应玉树临风的状元郎,各自吃了一惊,同时为湛莲可惜不已。
孟光野抱了拳,“失敬,戊一兄,戊二兄。刚才多有获咎,还请二位与兄弟们不要见怪。”
喜芳一面忙和着,一面还不断地往孟光野那处看,眼中带着较着的逐客意味,孟光野早已有所感受,但愣是站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挪步分开。
暗潮澎湃的两人闻声动静,齐齐转头。
戊一道:“孟夫人莫要担忧,危急已过,想来幕后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湛莲拧了眉,瞟向本身狼籍的阁房,直想回宫睡觉去。
“这不是事出有因么?难不成你想劝夫人去姑爷的屋子,你没瞥见刚才姑爷甚么样儿么?”蕊儿想起来就嫌恶一抖。
半晌,湛莲并二婢跟着孟光野走往他的院落,戊一戊二跟在身后不远处,其他暗卫不见身影,但孟光野明白他们就在四周。
大脚只差一点便被飞刀贯穿,孟光涛不成思议地昂首,一个小厮,竟敢暗害朝廷命官?“反了,全都反了!”
可惜府宅甚小,不出半晌便到了院落门前。小僮翻开门时,脸上满是惊奇,孟光野不急着与他解释,只让他去清算客房。
湛莲摇点头。她都已被太妃送回了孟府,为何另有人想杀她,并且杀了她有甚么好处?
“你喜好请甚么法就去请,滚出我的院子!”湛莲一看他就浑身难受,就像小虫子在身上爬一样。
孟光野不答反问,“他们是甚么人?”
孟光涛气得一抖,一缕头发又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