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莲从御书房出来,喜芳蕊儿二婢实在将心放进了肚子里,这原觉得主子打了个像永乐公主的天大的事儿,不想竟就说了两句谎,这么轻飘飘地过了。她们真不知主子究竟被哪路神仙庇佑。
清楚就是这绿裳美人,闾芙自认决不会认错了去,但是她握紧拳头,却没法开口说出本相。
湛莲原还不知哥哥深意,到了宁安宫去存候才知,母妃竟然已缠绵病榻多日了。
闾芙嘲笑,“你谗谄我,是为了我好?”恨只恨她是皇后赐下的婢女,不要也得要。等等,皇后……
闾芙吸了吸鼻子,摇了点头。
她不由看着他一笑,湛煊也回了一个笑容。
二人自知一时说不清这事儿,临时不提。
闾芙不成置信地看看她,又看看天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嫌弃朕……”
闾芙忍住打动,细细打量湛莲半晌,转头对天子道:“民女果然是认错了,真是该死。”
湛煊想揉揉她的手,湛莲却躲开了,“三哥哥今儿没正形,我不叫你碰,我去找母妃去。”不知母妃见着那张脸是甚么神采。
“有人在后宫明目张胆打人,朕岂能饶了她去?朕让闾女人好好认上一认,是怕她认错了人找错了真凶。”
“在理。”天子觉着可行。
湛煊心中难过,不想这情不自禁便打草惊蛇,现在碰也不让他碰了。他只能临时缓上一缓,摆摆手道:“你去罢,看看太妃也好。”
这吕芙实在是下了工夫学湛莲的。湛莲公主之尊,自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指着人说是她打了她,只是那神情也太不幸了些。
“不跟哥哥混闹了,我另有个不好的事儿要奉告哥哥。”
湛莲略为绝望。
湛莲转头,见兄长懒洋洋地歪在榻上,日光照出去,看他舒畅得很。
此时殿内另有顺安与秦秀士相伴,他俩互换了一个眼线,各自心机莫名。顺安特别不解,他是伴跟着陛下与永乐公主长大的,向来不想有一日,陛下会让长着与永乐公主面庞的女子去处别人报歉,并且,竟然还是阿谁全雅怜……他原觉得全雅怜是误打误撞入了陛下法眼,同时一些个与永乐公主类似之处,让陛下移情于她。但是论类似,有那个能比得上具有这张脸庞的闾女人?他觉得这孟夫人的宠嬖是到头了,没想到竟有这等场景……不得其解,不得其解。
请的人去了好久,闾芙的脸上的药也抹好了,始终不见人来。天子埋首奏折当中,却不焦急。
二人正拿出棋盒,外头寺人又返来了,“陛下,杜御丞说有要事,须马上面圣。”
明德帝也将锋芒对准了她,“你不是认出怜丫头打了吕女人?”
“岂有此理,”天子佯怒,“那个如此放肆?”
吕芙一见湛莲,便略显冲动地站了起来,却没有开口指认,只用一双美目不幸兮兮地看向天子。
名唤枣儿的小宫女不敢昂首看本身现下奉侍的主子。
好轻易又一盏茶喝完了,肇事者终究珊珊来迟,只是神采比受害者神采更加不豫。
“唉!”湛煊眉头皱起,“哥哥几时教你亲身打人了?手痛么,指甲刮坏了么?”
明德帝问下跪几人,“尔等可瞥见怜丫头在水华池打了闾女人?”
明德帝笑了,扬声叫顺安宁要找出打人凶手,还闾芙女人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