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听顺安公公说了，怪只怪小皇侄福薄，你莫要太悲伤了。”湛莲覆上湛煊放在胸前的大手，轻声安抚。
“别担忧，朕方才是在想其他事儿。”
她悄悄走近，见那棱角清楚的凉唇紧闭，即便躺着也披收回世人勿近的气味，湛莲不免有些心疼，踌躇着该不该唤他。
隔日，圣驾浩浩大荡分开了宣流行宫。回程较来时顺畅，一起无风无雨，大臣们并未多候，第二日傍晚时分接了御驾。
“主子原与皇后娘娘商讨了初八吉时催生，本全都筹办安妥了，不想娘娘初八凌晨突地肚痛难忍，主子赶去时，皇后娘娘竟已在昭华宫西殿出产了，只是小皇子不幸，才出世就短命了，主子那会儿恨不得替代小皇子死去……陛下，主子该死，还请陛下千万保重龙体哪陛下。”
他曾试图向全皇后敞高兴扉。两回。
天子站在床边，胸腔狠恶起伏两下，复低头看向脆弱不已的全皇后，半晌沉沉道：“皇后，倘若此事是真，朕毫不轻饶任何参与此事者。”
现在的全皇后之于他，不过只是后宫的臣子，她做的好，就善待她，她做得不好，就废了她。
倘若此事是假，这衰弱之极的妇人是否为了谗谄贤妃、保往本身皇后之位而……
顺安见天子神采阴沉，想了想冷静退下，出了大殿招来一跑得快的小寺人，叫人从速把康乐公主请来。
听出语气中的伤害，来报的大寺人行安忐忑道：“是主子们渎职，主子们罪该万死。”
行安道：“皇后娘娘那会儿也奄奄一息，主子见婢子们抽出来的垫子上满是血，只是承蒙圣上天恩，佛祖保佑，娘娘福大命大，靠得一支千年人参保住了性命。”
有寺人吃紧领命而去。
天子到昭华宫时，浩繁妃嫔都逗留在昭华宫，说是看望皇后娘娘，但更首要的是叫天家瞥见她们在看望皇后娘娘。
明德帝抬手重摆两下，行安当即闭了嘴，磕了头后躬身辞职。
御书阁是宫中存放各种书册书卷之地，照理那边头的女官与后妃没甚么干系，但贤妃爱好读书，常常亲身去御书阁内看书，与林女官了解也不敷为奇，只是这点干系还不敷以证明二人朋比为奸。
天子出行时，皇后便即将分娩，但是来行宫多日，迟迟未听闻动静。足月未生者时有产生，然生下的大多都是死胎，明德帝临行前便交代了，倘若皇后迟迟未生，便令妇科国手为其催产，如有不测，弃母保子。
行安停顿一下，抬眼偷瞄天子神采，谨慎翼翼道：“主子问了当时在场的产婆奴婢，她们皆道娘娘一心保子，却仍天从不人愿……”
“把林女官带上来，朕要亲身鞠问！”明德帝勃然大怒，腾地站了起来。
全皇后说到背面，双目血丝缠绕，几远因伤而狂。
明德帝长叹一声，“罢了，是皇儿没福分。”
“林女官但是招了？”
“陛下……”全皇后抽泣着，将他的手贴上她的脸庞，脆弱地感受他的暖和。
“陛下，恰是因林女官招了，臣妾才大胆向您禀告啊，”全皇后浑身颤栗，“陛下，那贤妃试图诬告四妹侵犯于我未果，竟又使出这等毒计，是想害臣妾一尸两命，幸而臣妾承蒙您的洪福留住一命，可我们那不幸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