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夙来警告家中二老用心教养弟弟,二老常日里也是照哀家的话做的。我不时存眷弟弟操行,除了不擅读书,从未有其他不当之处,如此安份之人,又怎会犯下大罪落入大牢?想来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想害了我弟弟性命。”
明德帝问:“太妃如何得知此事?”
话音未落,天子身边的百鸟朝凤彩瓷瓶回声而碎。
他换了一身褚色暗龙纹常服,因墨发未干并不挽髻,步入大殿时正见太妃低头抹泪。
他还操纵本身是淑静贵太妃弟弟、永乐公主娘舅的身份,大肆交友贿赂朝中官员,老百姓上衙门去告密被差役拿棍棒打出走,言官弹劾被齐相国扣着不呈,竟是没法无天了。
湛莲笑着领命而去,湛煊在书房批了些奏折,将要发下去的扔给秦秀士,昂首看看门外,想了想搁了朱笔,勾着唇大步而出。
“哪四个字?”
“这就是朕的后宫!”
那带话的寺人刚出去,洪姑姑就来了,说是淑静太妃请天子去宁安宫一叙。
湛煊要了蕊儿手中的莹肤膏,摆摆手叫她们退下。
淑静太妃听天子如此绝决,不免大惊失容。她站了起来,向前迈了两步,“陛下,真不能通融么?”
他猜想莲花儿应是累极,她那一身嫩肉,如何护也护不住,又不叫他抱着,愣是在马车上磕了个青青紫紫,听她说臀儿也青紫了,他虽是心疼,仍不免咽了咽口水。这会儿她大略早已睡下,湛煊想了想,还是打发人畴昔带一句话,说是让人奉侍她吃些东西再睡,不然夜里饿醒了不好。
“那还不快去?”
天子道今儿乏了,明儿得了空再去。
“哐啪”一声巨响,好似砸在众仆心口上似的,在场者立即镇静下跪,齐呼圣上息怒。
湛莲全然不知风云变幻,舒舒畅服地睡了一觉,老诚恳实地去泰来斋习武。
太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求您开恩!我黄家只要弟弟一条血脉,现在老父才去,府中唯有孤儿寡母,倘若我弟弟也去了,那黄家便是家破人亡了!”
明德帝怒容毕现,重哼一声大步拜别。
“嘻嘻,那我面前这两团肉儿叫甚么,小白馒头?”
九五至尊那里容得下臣民这等心机,即便面前是莲花儿的亲生母亲,明德帝也不耐烦起来,“莲花儿若在,定会同意朕这为民除害的作法,太妃,朕虽尊你为贵太妃,但你始终是后宫之人,干政是后宫头条大忌,朕念你是初犯,便不与你计算,来人,送太妃回宫!”
淑静太妃停了一停,眼眶又红了,她哽咽道:“求陛下救救哀家的弟弟。”
天子微微一笑,本身坐在龙椅上,陪侍的两个奴婢当即上前为他擦拭湿发。
“报丧,报谁的丧?”
明德帝站起来,侧身扶起太妃,“太妃,朕知你的难处,但你这弟弟实在作歹多端,如按律法,满门抄斩也不敷为过,朕只杀他一人,已是网开一面了。”
淑静太妃自娘亲嘴里,得知的第一句话不是老父已逝,而是亲弟被抓。
太妃神采更凄,“是我的老父去了,我才遭丧父之痛,又闻亲弟秋后问斩,真真如好天轰隆……”说着,她竟是哽咽不能语。
淑静太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保宁老侯爷听闻独子待斩,虽惊吓过分分不清东西南北,但他是工匠出身,即便靠女儿与外孙女飞黄腾达,他也闲不住一双手,整日在府中捣鼓,身强力壮,与纵、欲过分的儿子站在一处不似父子反似兄弟。这好身板那里等闲咽气?竟是黄贵重自知除了亲姐再无人救得了本身,丧芥蒂狂叫人从狱中带话父母,说是唯有报丧才气入宫觐见太妃,请二老自行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