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曜只觉来剑中竟无半分马脚,间隔之短,速率之快,难以反手挥鞭直制其关键,只得双手横拉马鞭,用马鞭的铁刺处绞住剑尾,一脚踢去对方小腹,也是守中有攻之势。两人你一剑来,我一鞭去,顷刻间拆了三四十余招,却相互未有胜负。
谢修赶上道:“好久没有给父亲存候。”谢修道:“只是折煞了我,如何受得了你的存候。现在你的膝头只为皇上而跪。”谢睿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父亲但是过言了。”
谢睿挥袖拦住,长身曲臂,连曜反拳击出,谢睿也不躲闪,迎着连曜的掌风屈肘格挡,两人的武功家数截然分歧,但均是愈斗力量愈长,掌风铺面,拼了尽力,不见松弛,各自心中喝采。九华派工夫讲究轻灵超脱,娴雅清隽,谢睿襟袖飘飘,冷若御风。而连曜的拳脚于实战练出,拳拳刚勇,且连曜为人处境越倒霉,体内潜伏勇力越是发皇奋扬,将天下阳刚之势阐扬至极。待又拆了数十招,连曜大喝一声,跳出方外,道:“谢家公子的拳脚套路倒是得了中原九华派的精华,连某佩服的紧。”谢睿冷冷道:“素闻连将军万树梨花枪的隽誉,本日一试,公然短长。只是谢某还请连将军不要再胶葛韩家女人,朝堂上的恩仇,何必牵涉家眷孤女。”
连曜偏过脸,似笑非笑道:“谢大人这么上心这位韩女人,如何又与圣皇欣公主走的忒近。”谢睿不知如何作答。连曜又笑道:“现在那个不知谢大人文物全才,是新皇的肱骨之臣。建新军,改税制。样样出彩。连某一介武人,只当服从调遣,为国分忧。至于连某的私事,还请谢大人不要干与才好。好似刚才的事情,只怕传将了出去,只会说韩家蜜斯私会男人,于我可没甚么要紧,大不了娶了这位女人便是。”说着朗朗笑开,自跨上大马走开。
连曜撑了墙头,踮足轻巧翻下刘家的后墙,方才蹲身站稳,只觉前面寒光微闪,一道剑光扑过,连曜略略凝神,头一低,翻滚向前躲过这一剑。剑花锵锵扑来,连曜一时左躲右闪,手上抽出腰间马鞭甩开,马鞭柔然,连曜暗运力道,奇妙缠上对方剑锋。剑如闪电,鞭如巧蛇,相互胶葛,对峙半晌。连曜定睛一看,来着竟是谢睿,不由负气一笑,颤栗马鞭只绞剑尖。
要晓得妙手厮拼,实是半分也相差不得。谢睿但心中了然,连曜的工夫实在深不成测。本来心中极度气恼,才持剑偷袭,目睹对方以出奇制胜,以鞭为进,窜改繁复非常,本身自从学得九华派的虚空剑法以来,从未碰到过如此劲敌,也不由悄悄赞叹。
连曜又笑道:“她,不知谢大人丁中的她又是何人。如果谢大人也是指我探视之人,为何谢大人刚才不就闹将起来,最多算我连曜的一件风骚佳话,说不定谢大人还能帮我赢取了女人。”谢睿怒极反笑,道:“你威胁韩家之事已然胜利,现在你满身而退,还要欺负孤女是要何为。”连曜却不接话,直接离了要去牵马。
谢睿也不放松,回收了剑锋,却又蓦地斜刺连曜左肩,守中带攻,攻中有守,乃是一招攻守兼备的凌厉剑法。
谢修愈产活力道:“好一个加太子少保,在刘家抄捡中大出风头,现在只怕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说着自回了房,犹自唠唠叨叨。碧云正检察家中的账簿本子,听得谢修不断说些谢睿的酸话,也不睬会,妖妖娆娆丢开簿子,坐到铜镜前整剃头饰。镜中反折出谢修一张一合的嘴,只感觉恶心,便翻开粉盒子,掂着粉饼在铜镜上狠狠扑了几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