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小厮浮舟等待,两人登船,小厮向着陆上划去,宝生扶着船檐,回望畴昔,只觉岛上统统渐行渐远。谢睿坐着船首,对宝生说道:“不晓得你口味如何。”宝生笑道:“我从小跟父母去过很多处所,都能吃得。”谢睿点点头。上了岸边,又叮咛了小厮一番。方领着宝生穿过游廊,来到一排配房前。
这里的青楼别院又依装潢的高雅程度和女子的才艺,分为四个品级,“清吟小班”为四级之首。“茶馆”则为次于小班的二等风尘聚所,而三等的“下处”,则无前二者楼院之美,至于最劣等,俗称的“窑子”,则房屋极其粗陋,而来者多为脚夫,车工和夫役之流。
谢睿盯着宝生,悄悄一笑,问道:“真的是明天的事儿?”宝生想到那老景象,垂下双眸,低声说道:“确切是本日相遇之事,我实在不解此中含义,很怕又引发胶葛。”谢睿正色道:“此事非常险恶,此后不管碰到任何人扣问元宵那晚产生的事情,都只推说不记得了,牢记牢记。我自会暗中包庇韩大人,你莫要担忧。”说着动情,将手缓缓抚上宝生肩头。
谢睿瞥过宝生,笑道:“本日反倒拘束,全无那日舞刀对饮的豪气。”宝生见提起旧事,不由脸红起来,诺诺辩白道:“我确切不知那酒劲如此了得,喝几杯就上了头,并且停不开口。”谢睿回想那日景象,微微一笑道:“你作小子的扮相也是很俊,席上大师不上心也倒看不逼真。”顿了顿,又说:“那酒是连将军从北方运回的特酿,传闻是用高梁蒸煮所得,不似南人的米酒。也不怪你醉的快。”
提及连曜,宝生顿时黯然。谢睿见此,正色叮嘱:“比来我要去江陵半月,你有甚么环境顿时告诉我。我会着专人联络你。”宝生听了,笑道:“江陵,听我师父说她也是江陵人氏。”
连曜沉痛道:“雪烟,你想帮我抛清,我却如何能脱身。我当你是亲人,和珍儿一样。你如果没有归宿,我如何能放心。”雪烟笑容一展:“有你这句话,我也算欣喜了。再说,我要真走了,谁还能像我这般掏心掏肺的帮你办理些。你但是要多疼些我呢。”这话语气轻浮,连曜心中苦涩,沉沉说道:“这些年,对不起你。”
连曜解了马从李记粥品解缆,虚晃了几条贩子,松疏松散进了下城的胭脂胡同。此时固然过巳时末,但胭脂胡同仍然平静的很。
塔楼共有九层,中建旋梯,楼顶逼仄,越往下方渐开阔。谢睿在前,宝生揽着披风在后,说话间两人沿着窄梯下了塔楼,关了塔门,沿着巷子来到了湖心小岛边。
内里却没人出来,连曜也不出来,只是坐了太师椅,抿了一口茶。半响,才传出袅袅之声:“今儿我兴趣好,画了这幅潇湘图,你过来帮我评评。”连曜笑笑,说道:“别闹,到底不便利,你出来发言。”“怕我吃了你不成。”
连曜微微一笑,回身跟着丫头进了东厢。只听得丫头脆脆唤道:“女人,连爷来了。”说着,放了食盒,又敏捷沏了茶奉上,安排安妥方向连曜福了福,回身出去。
谢睿又道:“之进步庄子的时候我遣了人去刘府通报,你若不急着赶归去,不如我们在此吃些东西再走。”宝生一早心中有事,并未吃甚么,听得如此方觉肚饿,不由大喜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