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公主并不进九门卫大营议事厅,而是进了议事的副厅,微微坐了长官,扫了眼世人,道:“因为牵涉世家女眷,故本日受皇兄所托,措置这桩悬案。依我说,先请太医诊断了此女子景象,各位大人再做措置。”
新皇“嗯”了一声,算是应对,但却紧紧盯着谢睿,道:“谢爱卿办事甚是安妥,人生当时如白驹过隙,想做甚么想要甚么可要乘早盘算主张。”谢睿猜不透新皇的意义,只是半压着腰身,手指紧紧扣着笏板。
御书房的东边角上,龙嘴铜炉内悄悄焚着安南新进贡的的安眠香,烟气绕着晨光回旋。新皇勤政,又是整夕未眠。新掘升为司礼总管寺人的邱内侍秉执拂尘,默立铜炉边,见谢睿跨进了书房门槛,不动声色抬了抬眼皮,谢睿知其意,但面无神采,傲慢从邱内侍身边走过。邱内侍哼了声,低垂了头去。
“女监肮脏,已经着人断绝。圣公主请在此静候,容臣等领太医前去诊侯。”谢睿上前冷冷的禀道,尽力不着半份情感。没想到圣公主苓苒反而蹙眉轻笑,道:“谢少保所道极是,但皇上哥哥意义,还是先请王相先行检察,你留下。”说着挥了挥手势,摈斥中间的旁人,只留下贴身宫女。
新皇嘲笑了一下,向前探了身材,够了够指头,表示王内侍上前,淡淡的问:“你刚才报甚么。”问着王内侍,脸却斜着向谢睿。谢睿手中的汗湿了袖口,强压住越来越大的不安,安然转向王进,仿佛常日般温暖问道:“请王少监将环境详说。”
一刻,内奉养侍新皇换上素服,筹办早朝。谢睿手心凝满了汗,跟着新皇出了御书房踏上西华道。已是新夏,凌晨气候已经微微热了起来,吹过的晨风竟带了些腥腻,吹了发带沾在面上,谢睿用手背拂开了去,只感觉身上的朝服更加沉重。
圣公主却仿佛负气普通,狠狠说道,“命人带路。”
偏厅清净下来,圣公主方摘下金莎斗笠,一双杏目灼灼其华,谢睿避开了她的目光,望去内里天井中的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