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目送着宝生出去，如同一株老树定在这苑中。
却听得明月从院子外赶来拍门，“大奶奶，你姐姐过来了，说是很急的事情。”宝生更是吃了大惊，硬是披了衣服赶出来。
“两年不见，你的嘴倒是愈发暴虐。罢了罢了，明天你来不会就是想看我的落魄的笑话吧，你不是还是一样，年纪悄悄成了小孀妇。此后你的日子和这苑子的花草有甚么辨别，终是暮气沉沉，老树枯井。”
宝生向山后走了几步，立于山路上，瞥见连磷一人负手立于青松下，青衫孤单的模样极是像一人，不由心软向连磷喊到，“兄弟，你不必自责，我已杀了王启明，前面的手尾我会找人清算，我会好好的，你哥哥有他的宿命，他托梦给我了，说他是天上凤凰，已经飞回万仞之峰，你千万要保重。连家，连家就端赖你了。如果能够，还是早日卸甲归田奉侍母亲吧。”说完冒死挥挥衣袖告别。
两人无语，宝生在前，连磷在后，出城之时，终是用了连磷的令牌，宝生微微侧头以示感激。连磷也不说话，点头已示行礼。两人之间沉默而胶着，仿佛被共同的哀思牵动，一用力仿佛又甚么都没有。
“这位娘子，这里已经封苑了，公子好久没有来了。”当宝生立于绛云苑前，敲了拍门，惊起一树乌雀，门被缓缓拉开了，大哥的南安族妇人迷惑地看着这位穿着简朴的小道姑，仿佛有些印象，却又记得不清。
宝生想了想，“也是，是我蠢钝了，想问这些还不如留着本身去问他。”
宝生唬了一跳：“你现在不是应当洋洋对劲吗？谢存晰成西南西北之主，北挟柔然，南牵我朝，摆布逢源，外有重兵，内有皇权。”
宝生早奉侍甄氏睡下，本身在院中展转反侧，旧事一桩桩老是压也压不下去，忘也忘不下去，院中花香如此，现在孤身一人，确是要走向何方。
入夜，却听的有人吃紧敲响连府的门禁，时价国难，门子又是怕又是奇，却见传进的牌子是谢府，唬了一大跳，却见一妇人罩着风氅斗笠，吃紧往里赶，门子想拦，却被妇人侍女推到，这是你们府上连大奶奶的亲人。
宝生护住宝蝉，吃紧解释道：“这是我表姐，是，我继父的表侄女。”又转向宝蝉：“到底甚么事情，谁要见我。”宝蝉定了定神，附耳想宝生私语几句。
甄氏急道：“你嫂子说的极是又事理，我连家只要你一个男丁，莫非你也要舍我而去吗？”气极反笑，“本日宫中又传你去何为。”
“传闻你夫君战死疆场。也是苦楚的很，还这么小的年纪，也没有个孩子。”身后冰冷的声音仿佛这苑中的枯木，咯咯吱吱的刮插着耳朵。
宝生晓得她难过，悄悄跪下摸着甄氏的膝盖，“母亲，是我不孝，只想着本身的苦痛，却让您如此担忧，我自有安排，现在边陲闹的短长，我送您去珍小姑那边，以后与师父北上，也可助连磷一臂之力，他还小，如此艰巨的环境还是早些抽身为好。”
连磷含着泪，也挥手告别，内心默道，我不是自责，我是。终是压下万般驰念，只是冷静看着宝生的背影愈走愈远，衣袖飘飘，潇萧洒洒，讳饰在青山中。
“这里封苑了，公子好久不来了。你如果想找他，请去金陵城的小谢府吧。”
“我也不晓得他是谁。”宝生细心盯了老夫人一样，她还保存这南安的风俗，将长发盘在头顶，身着百褶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