灊山大营是位于群山中一系列城寨的统称。雷氏宗族所占有的,是位于核心处的多少险固城寨,称为军事堡垒亦无不成。这些堡垒南依大山,北面有隘口隔绝。隘口摆布数里,各设有一座寨子,呈犄角之势。两座寨子都能够屯驻数百人,现在供应给由各地返回的部曲、来宾之流集合屯驻。
这些人较着分红两批,各自围着首级模样的人在土垒东西两面集合。两名首级坦胸踞坐,想必便是周虎所说的邓骧、何忠两名队率,两人身前都堆着些铜钱,清楚乃是赌资。现在,台上个子较大的男人占了上风,已将敌手压在身下,挥拳乱打;因而西边那批人对劲洋洋地振臂高呼,更有人向劈面做出各种肮脏姿势,其状不堪入目。刚才庞大的喝彩鼓噪之声,便是这批人收回的。
“恰是,恰是。”周虎道。
雷远领二十余骑奔出隘口,不过半晌就到了东面的寨子。寨子的大门没有封闭,进收支出的人各色打扮都有,也不好判定是甚么来路、办甚么事情,只感觉个个都行色仓促。门边上有几个管事模样的,带着人保持次序,登记收支。周虎上前说了几句,几名管事即便挥手放行。
十名马行列成横排,紧随在他身后。
“服从,服从。”
郭竟眼神一亮:“小郎君的意义是?”
说到这里,雷远又叹了口气。
“我早知自家的部曲大多如此。”雷远不由叹了口气:“此辈自受招募今后,就被分离在各处田庄里,平时既无练习,也无教勒,只做些看家护院的庶务,偶尔装出凶暴模样与邻里争水争地。他们的身份又与田庄里的奴客分歧,是以自高高傲,全无束缚,光阴既久,便沦完工这副狎秽模样了。”
从骑们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幸亏,他很有几个手腕倔强的部下。
郭竟看了看邓骧地点的位置,带马绕了个圈子,从侧火线靠近。此前他带人纵骑突入之时,土垒上两条男人正斗得狠恶,全没在乎到四周景象。待到肥强大汉击败了敌手,抬眼却只见一片混乱。正茫然不知所措,郭竟催马加快,一展长鞭勒住他的咽喉,随即借着马匹的力量将之飞拽起来。肥壮男人跌跌撞撞了几步,便从土垒上方直摔下来,狠狠砸中了邓骧。这肉弹重达百数十斤,自上而下跌落的力量更是非同小可,邓骧只觉筋骨欲裂,惨叫声中,两人如滚地葫芦般倒在一处,又带翻了身边数人。
郭竟噼噼啪啪地摁着指掌枢纽,奸笑道:“能让他们吃点皮肉苦头么?”
郭竟说话的时候,斜眼睨视着周虎,明显是思疑这厮做过甚么手脚。
“哈……”雷远伸手指导道:“这厮颇具勇悍,应当就是邓骧了,刚才那跑得快的小子,便是何忠?”
雷远勒马转头,向周虎笑道:“周先生,现在我们能够去检点物质了。”
粗粗一眼看去,只见到这批人个个都松松垮垮、七歪八倒。有人脱了半边衣服,裸着半边膀子;有人瘫坐在地,仿佛没了骨头;有几人勾肩搭背,高谈阔论;有几人捶胸顿足,涕泪交换。再看了一遍,这群人竟然没一个照顾兵器的,真不知他们来到大营是要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