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衍踌躇了下,终究还是向前躬身道:“宗主!灊县已破,敢请宗主束缚各军,莫要滋扰桑梓。”
雷远伸了个懒腰,往二门后的内院去。
凌晨出兵,行军四十里,稍作安息以后便攻破一座县城。行军用了两个时候,昼食一个时候,真正攻城作战,前后不到半个时候。以身经百战的强兵,攻打没颠末甚么阵仗的处所守军,天然一鼓而下。
李齐前去勒令军纪,而马忠前去记录功劳,同时能够做些封官颁赏的口头许愿。有这软硬两手,局面就不致失控。
雷衍从稍远处纵马奔来,一边驰驱,一边叫道:“宗主!宗主!”
曹公向南以争天下,与孙刘两家在连绵四千里的边疆对峙。这四千里的防地,哪有能够到处重兵?堪为支撑的中间,不过汉中、襄樊和合肥三处罢了。除了这三处以外,重兵则在许昌、邺城等地;大部分的郡县守备不免疏松。凡是一郡的兵力不超越五千,能在灊县范围内安排三千余人,已经算得非常正视了。
面前俄然多了一双纤纤素手,扶着油灯为雷远照亮。雷远昂首,看到一个仙颜女子,害羞带怯的站在身前。也不知她是何时进房里的,外间的扈从竟然不报。
被雷衍这一打岔,雷远感觉自家思路狼籍,脑筋里俄然就没了眉目。他回身望了望部下们,打马入城。
吴侯遣己军翻越灊山,目标是要求雷氏部曲为江东兵马阻断东来的救兵。但雷远并不决计以此为目标。玄德公要求雷远尽快形成阵容以吸引曹军主力,以庐江雷氏的力量来讲,这倒不难。
转入眠房以后,令人点起灯火,他放开舆图,细细思忖。
难啃的骨头还在背面呢。
此时李齐在外间道:“将军,我们在本地虎帐里,搜到了一份六安转来的告急军报。”
马忠当即向前一步:“将军,我携阀阅前去,当场为将士们记过。”
部下们眼看灊县已经攻破,主将却勒马入迷,扈从们相互对视,不敢打搅。连带着他身后的军马也耸峙不动。
但他们毕竟又跟从雷远不久,俄然禁止他们遵循风俗的体例享用胜利果实,恐怕会激起不满。
他的言语虽轻,落在那女子的眼里却如同响鼓大锤,她发展几步,眼圈当场就红了。
“伏波将军?夏侯惇?”雷远喃喃自语。
他的手指沿着舆图上标记的河道事理缓缓挪动,悄悄念叨着所颠末的那些地名。
李贞愣了愣,待要解释,雷远截断他的话语,沉声道:“当即办!”
如果要尽快形成阵容,不过攻城掠地;但要自保,又最好龟缩在灊县,随时做好撤离的筹办。这二者之间如何掌控?如果要攻城掠地,灊县周边无数城池,接下去该往那里动手?寿春?六安?或者安丰?
但是对下一步的行动,他却始终拿不定主张。
他的眼神使李贞刹时神采煞白,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将军……”
雷远翻开一看,上头说,江东军情已被侦知,合肥守将张辽已严阵以待,要各郡县放心守御,不必惶恐。伏波将军麾下雄师数万,三五日内即至庐江援助。他从速看看此信落款光阴,乃是两天前发到灊县的。
他在灊县城里的住处,乃是雷氏的旧宅,往前推数十年大抵属于本地某个强宗豪族。这宗族遭袁术毁灭今后,庐江雷氏才鹊巢鸠占。而雷氏撤离以后,这里又被当作了灊县驻军的虎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