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诸葛亮从江东过继来的儿子,与此番来到长安的孙氏使者诸葛恪是亲兄弟,这也没甚么好忌讳的。但先把这话说在前头,便给邓范找了个来由。
赵云将之细心看过,点了点头。
这时候天已拂晓,这处偏院外头除了赵律带人保卫,另有持金吾部属的卫兵、有仍在汇总各处哨卡传来动静的吏员,有不竭设置调剂哨卡、同时分派拒马、旗号等物的官员,有从城北虎帐中调来,即将投入搜捕的士卒。
诸葛乔脚下一软,几乎颠仆。
赵云一边走,一边轻笑:“真要如你猜想,是孔明暗中策划此事,试图将续之留在边陲的话……孔明有千万般的邃密手腕能用,那里会做得这么粗糙?退一万步来讲,若孔明造出了这场大火,你莫说带着伯松,便是将孔明百口长幼全都拘在身边,在这长安城里,也寸步难行,更休想刺探出半点动静!”
赵云站在院门处,看着诸葛乔迫不及待的模样,笑了笑,往偏院里走。
“士则,我兄长没事!没事!哈哈,我,我要去鸿胪寺见一见他!现在就去!”他回身奔回偏厅里,向邓范喊了一嗓子,随即又提着袍袖奔出来,上马一溜烟就走,乃至都忘了向赵云告别。
邓范如有所思,沉默不语。
邓范只垂首不语,过了会儿,又深深做了个揖。毕竟这是顶头下属的岳父,他再如何毕恭毕敬,都不为过。
诸葛乔心头猛地跳了两下:“甚么?”
半晌以后,赵云喟然感喟:“朝廷里没有奸臣,也没有人停滞续之回长安!续之那边,我会亲身去信与他分辩,请他不要曲解……至于士则,你若非要纠结昨夜的事,那还是不要去见天子了,免得生出事端!你要回骠骑将军府也好,折返幽州去见续之也好,都行!我现在就给你路引!”
他扶住门框,连声问道:“老将军,我兄长没,没,没事么?”
诸葛乔晓得,那是因为赵云二子皆在外任,平常由女儿替他当家,而这位女儿,又恰是骠骑将军的夫人。邓范身为骠骑将军的得力臂膀,想必是用甚么话术,从赵氏夫人手中借来了赵云的符信。
“令兄诸葛恪一行人,现在已经安排到了鸿胪寺,大鸿胪赵昂亲身陪着,孙子高也在。他们稍稍受了些惊吓,不过,人无伤损。”
邓范不敢再说,却满脸都是不平的神采。
不过,听赵云的口气,还另有一桩当务之急……他白叟是冲着符信来的!
赵云缓缓道:“你记着了,昨夜长安营起火,与你无关,与孙氏的使节们也无关。你昨夜在骠骑将军府里好好地歇息了整晚,而使节们昨夜都在鸿胪寺,与孙子高相谈甚欢。本日天子将会召见孙邵、诸葛恪等人,士则你代表续之领他们入长安,原该伴随在侧……以是,从速回府去歇息歇息,等待召见吧,不要迟误了闲事!”
赵云微微皱眉:“士则,你这是何必?”
诸葛乔不肯让邓范担这任务,赶紧打起精力迎到门前,深深作揖:“老将军安好!咳咳,昨夜惊闻兄长诸葛恪下落不明,忧愁之下擅作主张,咳咳,此事皆诸葛乔之罪也!”
“我刚从鸿胪寺来,亲眼看过。伯松,你若担忧,现在也能够去见一见他们。不过,陛下和朝臣们,一会儿也会访问,伯松须得抓紧。”赵云和蔼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