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以廉、雷二州任选一县供承平营驻防乃周士相沉思以后的前提,虽对这个期间舆图不太熟谙,但后代中国舆图看多了的他晓得,现在这廉州府辖境相称于后代广西北海、钦州等地。而雷州辖境则相称于后代广东省湛江、雷州等地。此二州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属本地地区。
话音刚落,周士相已然接过话头,他道:“那便请雷大人上报巡抚大人,罗定参将一职此后由鄙人继任。”
细心想来,周士相并非这等鼠目寸光之人,乱世当中何故安身?唯兵将而矣!真要没了兵将,又有那个将他放在眼里,又有谁肯听他的话。况周士相身负血海深仇,向来行事又判定非常,如此人物,又岂会行那自掘根底之事。怕是这前面另有话...
周士相却将视野转向宋襄公,对他道:“宋大人,你将我承平营细务一一禀于雷大人晓得。”
真要如此,往大了说,恐怕朝野鼓噪,内奸未御,内哄先乱,此亡国之兆甚么的;往小了说也是寒了天下心系大明义士之心,今后谁还敢来投大明,为天子卖力呢?
雷先楚愣在那边,周士相所言如何像是个买卖,固然事理不假,可听着就是那么别扭,并且言语当中隐有威胁,莫不成不满足对方的前提,他们就要易帜投清不成?
雷先楚一怔,暗骂一声这雏儿好不要脸!闷着声道:“参将委任乃是兵部的事,巡抚大人何故能插手?况本官只是游击,若你为参将,此后是你听本官的还是本官听你的?”
“绝无此事,这话是从何提及的!”
闻言,宋襄公遂起家取来一本花名册递与雷先楚,而后道:“我承平营自主营之日起,便有参将以下大小军官六十余名,另有正兵军士1360人,辅兵军士9520人。营*有刀320把,矛482杆,长枪126杆、短刀40把,另有棉甲24幅,是非弓15把。全营合计人数10880人。”
“前提未几,只一个。”
雷先楚讶然:“甚么前提?”
“呃...”
雷先楚暗哼一声,却未指责周士相所言有错,他只道:“此事我会与巡抚大人说,不过你先前所言前提倒是哪些?”
宋襄公也是惊诧,周士相事前并未与他说过这般话,尔今俄然道出,一时也有些不测,不知周士相又是做的何种筹算,莫非他真筹算拿罗定和承平营同张孝起与雷先楚做个买卖,以调换一身南明的正式官袍来穿不成?
庞天赐也是吃惊,他倒不知雷先楚此来罗定有兼并承平营的意义,只知巡抚大人让他一同前来,名为副使,本色就是个伴随者,并无何任务交派于他。抚衙如有领受兼并之意,当事前与他申明,让贰心中稀有也好临机应对,既事前未有交代,这兼并一说便是无从提起的。可看雷先楚涨红脸孔,目光闪动不定,心下不由猜疑起来:莫非雷大人此来罗定真存了兼并这些匪贼的意义?
宋襄公眼睛微眯,端起茶碗轻饮一口,一样不动声色看着。
宋襄公报得都是实数,并无夸大。雷先楚只听了几句,便摆手道:“辅兵军士都是百姓,这些就不必提了吧,我们只说正兵。一千余人的正兵,做个参将是足了。”
雷先楚未料周士相劈面点出他的来意,饶他脸皮不薄,却也吃消不住,没出处的就红了脸。红脸之余天然是矢口否定,这等心底*之事如何能宣之于口,况这事也不是能摆到桌面上来讲的,朝廷那边对此并不晓得,只是巡抚大人暗里做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