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会城自被清军“食城”以后,城中住民所剩无几,药材更是奇缺,医营郎中所献的防疫方剂大多因没有药材原因而放弃。不过这却难不倒两世为人的周士相。再说那些方剂大多是用来治疫,而不是防疫,军中真要生疫。光治又能治得几个,又如何节制疫病不大范围风行开。
民夫的大量灭亡加上承平军的炮火上风使得尚之信堆泥围城的打算没法实施,军中疫病也必然影响了士气。不过在海军大营被毁之前,尚之信都没有将疫病题目放在心上,相对于围城兵马总数,几百上千人的染疫还不值得平南王世子为此发兵动众专门处理。
接收前番攻城得胜经验,围城这数月来,尚之信令军中大量打造攻城用的盾车,云梯、楼车,乃至还役使民夫沿新会城墙再筑一道土墙来,企图借助天时居高临下射杀城中承平军。可惜此举刚付诸实施便被城中看出来,固然承平军没法出城粉碎,但却操纵城墙上大小火炮对其轰击,导致堆泥民夫死伤惨痛,又值隆冬,疫病横生,便不了了之。
世子要强攻,秦国成拦不了,派人快马向广州报信后,便调派兵力批示攻城。
按秦国成的设法,天然是叨教过平南王再作定夺,到时是先得救退回广州还是强攻,都是平南王拿的主张,非论是藩下兵马还是绿营都不敢违王爷的号令,可如果由世子殿下点头,恐怕就会有民气中有设法了。
有李定国前车之鉴在,又是两世为人,周士相在占有新会城后,面对孤城独守困局,天然倍加正视防备军中疫病。自罗定发兵以来,承平军每占一地便大量裹挟本地公众,士农工商皆在此列,至于郎中更是指定全数征入军中。南下转战以来,随军苍存亡伤惨痛,却唯独郎中一个不损,皆被编在医营当中充当军医。
尚之信决定强攻,秦国成建议先派人回广州向王爷叨教,这是老成慎重的建议,毕竟清军已强攻过新会数次,可除了损兵折将外倒是连城头都没拿下过。这一次再强攻,投出来的兵马还不晓得要丧失多少。平南王爷南下靠得就是五千藩下兵马,前番攻城,藩下兵马最精锐的本家兵折了四五百,其他旗兵也折了数百,固然这点丧失对于平南王府谈不上元气大伤,可也是伤筋动骨。真要再折上一些,恐怕就不能对南降落附的绿营建成威摄力了。再说绿营那边因前番攻城丧失了四五千人,现在再叫他们去强攻,他们也不肯意。
十八日,又以800汉军旗共同绿营再攻,鏖战至晚间,摞尸千余,无果。
秦国成不是没有听到过一些流言,说王爷回广州后曾大发雷霆,言语中对世子殿下的表示颇是不满。这等流言是真是假秦国成且不去说他,但这流言传播的目标是甚么,他能不晓得,内里是不是和二殿下有甚么联络,他这老臣也不敢说没有。
世子之争,秦国成不敢掺杂,眼下,他倒是要一心帮手尚之信,无他,只因至公子是王爷指定的交班人,也是朝廷册封的平南世子。
在尚之信看来,相较于对疫病的害怕。困守孤城的承平军才更应当惊骇。孤城以内,水源卫生前提都有限,当初他命人不去收埋战死兵士尸身,目标也想令城中滋长疫病,好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新会。但是事与愿违,等了几月。城中承平军不但没有滋长疫病迹象,更没出缺粮断水。反倒是他的军中因为对疫病的不正视加上大量民夫灭亡生了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