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世人都不反对,胡老迈便点头定下此事,先把官弄到手再说,当下就让人去请程邦俊过来。
用得着甚么,宋襄公倒是没有再说下去,倒是周士相从他意犹未尽的脸上看出几分,歹意猜想这“三姓家奴”或许想得是将来南明真的垮台了,便拿这南明的参将官印去降清,说不得还能捞个清官做一做。
形成这类民气尽丧的启事天然与明军军纪废弛有关,而明军军纪之以是废弛,除了明军本身腐朽不堪外,恐怕便与这大肆收编匪贼为军,导致军中鱼龙稠浊脱不开干系。
葛五眼皮一翻,无所谓道:“趁能抢得动,便多抢些返来就是,老了总饿不死。”
“那罗定城有清军的好几百绿营兵,可不是我们这几十号人能打下来的,姓程的就是要我们去送命,这买卖,做不得!”
胡老迈问周士相有何企图,他也没有坦白,直言相告,他是想让胡老大将这南明罗定州参将位子拿到手,至于这罗定州眼下是清朝的还是明朝的,就不必去管了。
周士相暗自点头,本来他是不筹办掺杂此事的,等其间事了便向胡老迈和宋襄公告别,径直往广西投李定*。可转念一想,那李定国虽是名将,其部原大西军改编的明军战役力也强,但架不住这天下只要一个李定国,而永历朝廷更多的是昏聩无能之辈,不然也不会想出拉拢收编匪贼这等一点也不靠谱的主张来!
可惜,自古以来的汗青,非论公理与否,还未有依靠匪贼能够成事的先例,永历天子胡涂,部下的官员更是笨拙,天晓得那些主持此事的大员们是如何想的!
周士相见胡老迈动心,便劝道:“胡大哥,我觉得这事一定就满是坏处,你如果做了罗定参将,跟着你的这些弟兄们也算是有个端庄出身。有了这罗定州参将的大印,起码名义上大伙就有了落脚之地,这罗定州的赋税也是归大伙统统的。”
周士相见目标达到,松了口气,却听宋襄公俄然在中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目光放长远些总不会错,有这罗定参将的官印倒是桩功德,或许将来能用得着...”
周士相想了想后,说道:“是不是打罗定城,我们今后再说,现在先去领了那官身和大印,把这罗定参将坐实了。”
周士相点头道:“话不是这么说,各位总要为今后考虑,说句不入耳的,眼下各位身强力壮,可等十年、二十年后,各位还能做这打家劫舍的买卖吗?”
周士相莞尔,反问他道:“若将来官军打过来,你这抢来的东西能保住?”
“眼下也不必讳言,胡大哥和诸位兄弟干得必定是落草为寇的事,此等行动毫不是悠长之道,这天下总不会一向乱下去,非论明胜还是清胜,将来新朝官府总要来剿的。到时,诸位兄弟何去何从?”
“就这,那参将也不是好当的,你没听先前姓程的小白脸说,只要我们大哥当了这参将,就得带人和罗定的清军打,要不然,人家哪个认你这罗定参将?”屋中有男人叫道。
胡老迈听了叹口气,苦笑一声道:“罗定城是好,可我们光眼馋吃不下啊,那赋税甚么的看得着,摸不着啊...”
彭大柱挠着脑袋想了半天,方道:“周兄弟和宋先生都是读书人,俺打小就晓得读书人肚子里晓得东西必定比咱粗人多,也比咱有见地,既然宋先生和周兄弟说这官能当,那想必就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