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晓得牛三的为人，宋二家的女人便不再多言，冷静跟在那铁牛身后消逝在夜色中。
周士相反清，反得是外族胡虏，扛得是汉人的血性大旗，做得是不为鞑虏仆从的豪举，当然受前提所限，承平军也做了很多毁家之举，但却从不做这糟蹋妇女之事，向来裹挟之百姓，周士相都严禁部下做出杀夫夺妻，杀父夺女的卑败行动，一概将之归入军中，强健者入前营，老弱妇孺则入后营，战时不相见，闲时却允一家团聚。故而固然手中也沾了很多无辜百姓鲜血，但周士相向来没有惭愧过，想在这明清鼎立的乱世重铸汉人血性，力挽汉家文明沉湎，些许捐躯再所不免，可眼下产生在面前的一幕却从未曾在他的料想当中，也在他的容忍以外，只叫他肝火攻心，气愤非常。
买人的男人和被卖的女人身影消逝后，牛三身后的火伴叹了口气，道：“宋二家的算是有活路了。”
周士相沉默了，让他沉默的不是这么便宜的买卖，而是那女人被买的志愿。一场没有任何暴力场面的卖人买卖，一个志愿被卖的女子，这意味着甚么？
牛三倒是摇了点头：“这世道，有活路又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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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卖家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肤色乌黑，背也有稍许驼。接了卖主的东西后，卖家用手摸了摸，脸上暴露对劲的笑容，二话不说走到一个约摸十*岁的女子面前，道：“宋二家的，这位军爷相中你了，你跟他走吧。”
自古贩人的活动必有构造者，周士相勉强压下肝火，决计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揪出这帮在城中胡作非为的混蛋，为此他表示亲卫悄悄将这巷道两侧包抄，以免内里人估客听到动静逃脱。
两块大饼，一个女人。
周士相咬牙暗道。
那男人见状，不晓得说甚么好，搓了搓手冒出句：“莫怕，这就跟我走，我管你饱。”
“吓？”牛三嘴角一翘，倒是没有多说，只道：“算了，这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你们几个也别在这呆着了，去那虎帐再拉些人来，这么多薄命人，我们能多卖一个就多卖一个吧，免得她们活活饿死。”
“嗯。”
宋二家的女人微不成闻的应了声，便再也不说话。那男人见了倒是更加欢乐，只恨不得这就把女人领归去好生拨弄一番才好。
也不知时候过了多久，周士相的身子终究动了一动，他没有出来而是回身走了，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产生过普通。
周士相心猛的一沉，他就怕这活动有承平军的人参与在内，但是怕甚么来甚么。没想真有前营的人掺杂这事。
女人听了这话下认识的昂首看向那男人。那男人咧嘴一笑，挥手道：“这是当然，女人既跟了我，我自会照顾她家人一二。不叫你们笑话，我铁牛虽只是个小旗官，可在营中混得也开，别的没有，吃的倒是不缺，短不得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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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道中，无人发觉周士相一行的存在，女人们跪在到处都是散落砖块的空中上一言不发，几个男人抱肩在那指指导点，低声群情着甚么。
“哎！”
买卖成了，那卖主也未几事。笑着对那男人道：“那行，就如许吧。这女人你带走，转头如果女人想家人了。还烦军爷行个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