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过年,田大花揣摩着,她是不是该进一次山了,深山。
“那让茂林跟你一块儿去。”奶奶说,“你这个憨大胆,我信不过,我怕你乱跑。”
茂林脸上一臊,溜了。
可田大花这一回仿佛料错了,年初六,姜茂松才回到家里,受伤了。
“那也行。”田大花说,“不就是砍个柴吗,叫茂林跟我去。”
因而田大花想了想,从善如流,给他安排了下午的活儿。
惊醒了,他又得惹不起。
田大花揣摩着,姜根保没能在村里办丧事结婚,谢白玲严格来讲还不算“进了姜家的门”,乡间老百姓可不管甚么结婚手续、甚么新式婚礼,老百姓只承认明媒正娶。姜根保大抵是想借着过年,用这类情势让家里、村里承认谢白玲的身份吧。
“你有事,忙你的。”
姜茂松忙安抚说,他这伤已经三四天了,都快好了,现在春节畴昔,情势安宁了很多,他回家来疗养几天。
她说完一昂首, 姜茂松美滋滋吃着兔肉,点头承诺着,神采涓滴没变,一旁的奶奶却笑眯眯看着她, 目光里像是……欣喜?还是鼓励?
“滚!”田大花骂道,“我看你左胳膊受的伤,如何连右手也废了?洗完脚本身端出去倒了。”
这人间她在乎的人实在未几了。
“你受伤,都没去住院?”
因而这天下午村里人颠末田大花家门前, 便看到姜茂松脱了戎服, 换了茂林干活的大胶鞋, 挥动着铁锹、扫帚搞卫生, 扫完了院子扫猪圈, 扫完了猪圈扫驴棚,然后拎水把厕所冲刷一遍,干得还蛮像样。村民们见了,少不得就得聊上几句。
“奶奶,你小声点儿。”田大花笑嘻嘻地说,“我赶上了,就追它,拿棍子抡它,就抓住了。这羊又不大,你再嚷嚷,让别人听到了不敷分的,我们自家还不敷吃呢。”
姜茂松此次在家住了两天,两天后又归去了。山村里正月十五一过,就统统规复普通,俩孩子普通去上学,田大花普通去识字班,姜茂松规复了隔七八天返来一次的状况。
等功课都做完了,又预习了明天的课,俩小孩就抢着去给奶奶(太奶奶)端洗脚水,然后各自洗漱,福妞儿的小床摆在太奶奶屋里,跑归去睡觉了,小石头则有些哀怨地瞅瞅姜茂松,认命地去跟茂林睡。
他军队的事,田大花未几问,他的伤看起来也的确不重。可奶奶还是担忧啊,扣问了半天。
即便是如许的“同居”,次数也屈指可数,姜茂松从中秋回家到现在,也才几个月时候,加上他军队里实在太忙,老是来去仓促。
姜茂松坐在劈面小床上,俄然莫名想笑,忍不住忒地笑了出来。
阿谁过来讲:“哎呦,茂松侄子,好轻易返来一趟,忙着帮媳妇干活呀,可真不孬。”
“如何给我买这东西?”田大花对着那镶着小树叶形状的金属发夹一脸嫌弃,如此“小女人”的东西,如何买来给她呀。
“家里年年夏季生火盆,还用你交代?”
厥后家里还是杀了一头猪,留下头蹄下水和过年的肉,剩下都做了腊肉。偏僻的小山村,平常就算你有钱,想吃肉都没处买,还要跑去山下大老远的镇上,以是做腊肉保障了一家人平常菜里还能有个荤腥。
干吗呀,去找过年的年货呀。
这以后,姜茂松就大抵保持着每隔七八天回家一次的频次,多数下午返来,来时捎带点儿吃的用的,给奶奶或者给俩孩子的,家里有甚么无能的活儿就帮着干一下,然后去接俩小孩放学,早晨过一夜,第二天凌晨吃了饭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