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汉宫秋 落花逐水流 > 第4章 纱窗日落渐黄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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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上朝时,与朝廷权臣周旋较之平常更火急,窦太后大限将至,外戚朋党个个躁的团团转,朝廷权力分划将有大变,权臣各自为己打算谋前程,一时之间,满朝廷乌烟瘴气,武帝下了朝仍窝一肚子火。

卫夫人已显怀,挺着大肚出去,见武帝面上无喜,问明启事,赶紧请罪,才下拜,便被武帝扶起:“你有孕在身,念着皇儿罢。”

“陛下厚恩,妾与卫青经常感念――”卫子夫盈盈拜曰:“只是,北地苦寒,妾听闻匈奴蛮人凶恶非常,臣妾怕卫青对付不来。”

天子龙颜大怒,吓的卫夫人叩首如捣蒜,武帝见她如此戚戚,非常不忍,亲身扶她起来,和颜悦色道:“子夫,朕这一番苦心,你如何能不谅解?朕是为谁,你可晓得?前朝吕氏,吕门根深脉广,吕产吕禄个个手握大权;及今太皇太后窦氏,亦有窦婴之流佐政。你有甚么?子夫,你有甚么?”

卫夫人害羞点头:“妾候着陛下寝息,陛下朝政繁忙,莫要熬坏了身子……”她是姿色无双的美人,略一低头时的模样,眼波含情,似盈盈流转的水脉秋波,风一卷,便要皱了似的:“陛下,九五之尊于臣于民,乃‘君’,于臣妾与腹中孩儿,是一方天呐!陛下时候惦记本身身子,便是珍惜臣妾了。”

天子粗大的手悄悄滑过她的脸庞:“子夫,你不欢畅?”

见武帝微有怒意,唬得那宫人连连叩首:“婢子万死!陛下未颁明旨,奴……奴等皆不敢擅动……”

“甚么功德?”卫氏莞尔。

他喜爱神驰的,是像卫子夫那样的一脉柔情,而倨傲与天成贵胄的身份,只能住在长门,这些他都有,他并不奇怪。天子爱一人,哪怕她是樊楼酒坊女子,又何妨?

这些都是朝堂之上的机谋了,武帝平时并不会在内宫与宫妃闲叙家国大事,本日竟将朝堂分权力弊脱口而出,连他本身都唬了一跳。

卫子夫平生并无所求,只愿帝泽积厚,冗长宫灯下捱过天明的日子,不必太孤单,如此,诚愿已足。

卫夫人伏塌下微微抿唇不语,却听武帝又道:“长门别苑,毕竟不比内宫,酷寒时分只怕日子不好对于,朕瞧她清癯了很多,”武帝微微感喟,“堂邑侯府养尊处优娇惯出来的小翁主,这数月来,想必难捱――朕明白太皇太后的意义,到底怜恤堂邑侯一门,在朕这儿讨个恩旨,尽想赦了长门那一名皇孙……朕的心机,老太后比谁都清楚,料全外洋戚合着也比不上她窦氏一门,一个陈午又算得甚么?窦太后都不怕拱权让陈氏,朕怕?”

“朕乏了,退下。”冕服一角似有轻动,武帝摇了摇手,表示宫人退开。

当着本身最宠嬖的卫夫人面,武帝另有开打趣的心机,此时卫子夫已经伏地拜身感激再三,武帝不忍,因将利弊再陈述:“子夫,此行可谓‘肥差’,也可谓‘凶恶’,朕不瞒你――自我大汉于长安迁衍始,对匈奴战役,无一不是败退再三,哪怕文景乱世时,亦如此,皇父皇祖雄才伟略,当治时,海晏河清,我大汉百姓安居乐业,但于北击匈奴一事,数此败绩,概莫能外。”武帝感喟道:“此次遣卫青出征,能胜,则大好;哪怕败绩几数,亦不能罪恶于他。子夫,你千万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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