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叟家再坐了会儿,便耐不住了,起家道:“老身要告别了。哦对了,转头烦你对孩儿他爹捎一句话,白叟家毫不食言的,说要与他酬谢,便要给的。”
许平君低头沉思,想了一会儿,与张嫂子说道:“既这么,看来这不知来路的老婆婆与大将军府有莫大的牵涉呢。”
“是你的错,”平君一掌推开他,“你尽不做功德。”
白叟家忽道:“这孩子奇福无尽啊!”说着便探手去摸孩儿的额,又道:“这额头也是饱满的,朱紫之相!”
没有多久,朝中传来动静,皇位后继已有人选,恰是那位闹尽笑话的昌邑王刘贺。
许平君半点没反应过来,还是一脸懵状。
张嫂说话惯爱绕弯子,平君不耐了,便说:“我的嫂子哎,您直说是谁的府上可不便好啦?”
刘病已点头:“少帝当时身子便不太好了,他一向低着头,半遮面,咳嗽很短长。我当时并不知他是少帝……只觉这青年言谈举止极有涵养,风采翩翩,只是可惜了,他的气色很差,像是天赋不敷的模样。当时我心中便模糊有预感,怕天妒英才。公然没多久,宫里便传来少帝驾崩的动静。”
许平君连连摆手,笑道:“您谈笑啦,病已他是个被漏了的‘皇亲’,除开血脉沾着汉室一点儿,旁的与大汉这煌煌江山,但是无半点干系的。”
许平君懵懵然点头。她此时表情已有些不镇静了。她原觉病已与她乃结发伉俪,他们枕间未曾藏过任何话的,现在看来,病已仿佛有很多事情瞒着她呢!
“江山?这阿迟婆婆是甚么来头?”许平君大惊,她一时竟接管不了这很多的“胡话”。
她说病已好少年,可堪重担,江山承在他肩上,她放心。
谁料老婆婆听了她这番话,不觉安抚,反嚎啕大哭起来:“……甚么寿与福哦!他是个操心的命,有没有福的且另说,这‘寿’一字他是千万没沾到的!小妇人,你当老身幼弟有多老?他不过……不太长你几岁罢了!”
张嫂不美意义地笑笑:“哈,你瞧我,说来兴头上,便喜好这么样……便奉告你罢,——是大将军霍光的府上!哎,这么小我,你能想到么?”
“哎,那是天然的!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么!”张嫂迫不及待喝了一口茶,说道:“平君,也得亏你让我去探,我可算是深了见地!”
老婆婆见许平君也不像是个会扯谎的,便再确认:“刘病已这小子从未曾向你提过当日在那边遇见老身的么?当时老身与谁在一起,向他说过火么话,又向他许过如何的信誉,这些……他都未曾与你提及过?”
“是芥蒂呢……”
张嫂往杌子上一坐,向平君道:“可有茶喝?渴死我了哟!”
“平君,你这是怎啦?”刘病已见她在入迷,便探手往她面前晃了晃,许平君这才缓过神来,因说:“那……阿迟婆婆到底是何人呢?”
许平君下认识地昂首去看……
“甚么……”许平君听得云里雾里。
老婆婆看了看她,好似正在确认面前此人可否信赖。过好一会儿,才向许平君说道:“活到我这把年龄,甚么悲伤事没碰过啦?可我另有一桩事儿是如何也想不通,如何也跨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