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显将霍成君又往里拖了拖,确信四下无人,才说:“这事儿,你万不成与你爹说的,他胆量小,若教他晓得了,只怕要肇事。”霍成君点头。霍显才说道:“娘养的不是普通的美人儿,而是……花药人。”
“啊?”霍成君大惊。
她走了上去。
“‘花药人’?”
她低下了头。
“娘……你与我说这些做甚么呢?”
天子正想硬闯,皇后寝宫的门终究翻开――
霍显解释道:“‘花药人’日日要养药浴、花浴,若被阳光蒸了,功效便全无啦。这些烛光倒是不碍的,并非来自天光,伤不了‘花药人’。”
“如何?成君以为有何不当?”
霍成君大窘:“娘……你、你可说到哪儿去啦……”
“如何?连个利索话儿都说不明白,你倒有脸利索地活着!啊?”天子飞起一脚便将她踹了边去。
竟是没有半点儿味道!
霍成君站了起来,一脸欢畅道:“谢娘成全!”
短促的脚步声划破了昔日入午的安好。一阵的声音压过以后,仿佛触了点儿似的,又连带起连续串的脚步声……
到底有何用处呢?
“阿妍,你说,你奉告朕,平君如何?嗯?”
“成君不是这个意义……成君……不太了解……”霍成君道:“娘也养美人儿,欲献建章?”
“回话――里头如何?”天子几近吼怒起来:“朕的皇后……她如何?啊?!说话啊!”
这个不能,阿谁也不能。就因为他是天子,更要守制,要为龙体三思、要为江山社稷三思……成日嚼道这些,烦不烦?
霍显能知她的心机,便说道:“成君,娘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这暗室如蚁窝似的,层层叠层层,环环扣环环,像是永久摸不到绝顶。莫说外人突入,便是霍成君她这个自小在大将军府上长大的“家里人”,也不识得的。
霍成君非常聪敏,当即便说道:“娘,这便是你方才与我说‘守宫砂’传言的原因?你养的‘花药人’,也是照着这个别例来的?”
霍显一叹:“哎!你个死丫头!你当娘说甚么呢――臊成如许!娘是问你,‘守宫砂’如何制成,你可晓得?”
“王女人”跪在殿门前慌里镇静,待脚步声砸到了她额前,她才觉悟过来,再不说话是不能啦,因惶急道:“陛、陛下,婢子……禀、禀……”
她连滚带爬又趴了天子脚根前,颤抖着,也不敢说话……
天子远从建章宫而来,竟连辇子都不坐,一起小跑来,待到了椒房,额前挂满了汗珠――他急的不本事,涓滴不管顾失态。
“这怎办?”
霍成君有些害臊。她平时行事性子虽大咧,但毕竟也是个女孩子,且尚未出阁,被说中了男女之事,脸上不免是要挂不住的。
“美也是极美的,只是,她们的美,不是用来取宠君上。娘养着她们,自有娘的企图。”霍显有些对劲:“这些女子,养在暗室,整日里以花、以药入浴,成君须知,各种花、药,都有它分歧的用处,女子浸泡久了,天然周身披发着花药的味道,所经之处,便似熏了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