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这一通好说,说得他喉干舌燥。固然事发俄然,他所发之谈吐另有不快意之处,但也算是能自圆其说了。他才不管甚么礼孝仁义呢,这都是统治者对治下之民要求的。真正的明白人,权臣豪强等,哪个讲这个?小民百姓对天子很害怕,在权臣眼中,废立天子却只若等闲。甚么天子天命,都是瞎扯,贵爵将相,宁有种乎才是真谛。刘备只想推行他的格物学。一是为这个他所钟爱的年代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进献。二是他“用心”去研讨格物后,不管卢植还是郑玄,就不会对他的其他学问过分严苛了。就算他《五经》不通又如何,他仍然是格物学的实际宗师,儒家的大功臣!
刘备击掌道:”对啊!尼宣公如此夸奖的人物当然是大贤了。但是这么个大贤,为安在他的主公公子纠死的时候,没有为他殉死,还做了他故主的宰相?“
堂中世人不知刘备何意,竟然扯到了管仲的身上。思来想去以后,有人用孔子的话答复了:“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现在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这时就有人抹汗了,儒家诸经多得不得了,然后按照传承的分歧又一分再分,比如《诗》又分为《韩诗》、《毛诗》;《春秋》又分为《左氏春秋》、《谷梁春秋》,前面的《易》、《尚书》皆是如此。又有历代大儒作注释,公说私有理,婆说婆有理,章句繁剧得不晓得有多少。以是压根就没有一个泛论性的实际传播。
刘备没等此人说完,便打断了:“这么说来,尼宣公也是很赞美管仲的了?”
一向说儒家,实在儒家诸经固然很多,但没有一个纲领性的东西,仁政霸道甚么的,显得很虚。而各代儒门名臣治国手腕,无外乎法治,经济,农家等等,而所谓的仁义礼孝,不过是成为了本身品德涵养的一种要求罢了。你是名流便能够不拘礼;你是不成缺失的大臣,父母死了便能够夺情不守孝;至于仁义,对政敌,对外寇,对仇敌,就从未见士大夫讲过仁义。都是恨不得你死我活。
刘备奸刁的一笑,大声道:“诸家学说,皆知其但是不知其以是然。只要我儒家先圣,有大聪明有大仁心,因而有格物致知一论著于书间。惜哉此煌煌之言蒙尘数百载。自本日起,我儒家魁首诸家学说,奉天命,佐君王,名正言亦顺矣!治国平天下,舍我者其谁?”
好,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刘备对劲的一笑道:“之前格物致知,因为诸经之烦琐,故历代儒者未正视,且因章句之误释,故天下诸子皆觉得格者乃来也;物、犹事也。其知于善深,则来善物。其知于恶深,则来恶物。言事缘人所好来也。此致或为至也。郑师亦持此论。”说到这里,世人便笑,此时氛围已经垂垂轻松。
这还不算完呢。刘备没等世人缓过神来,又问道:“不说管仲仁与不仁,之前有师兄言治国之道,唯礼唯孝。那么,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是如何治国的?唯礼唯孝么?”
“既然天下之事皆可谓之物,天下之物皆有其理。那么,农者,商者,兵者,法者,阴阳术者,医卜之流者,我等皆可去格!我等皆可去穷其理,致其知!是故,儒家者,格物乃其根底骨干,而法家、兵家、农家等流,皆为我儒家之枝叶也!是故贤人有言,格物致知后,方可修身养性,诚意正心,继而齐家治国平天下!吾觉得,此言大善!不知诸君觉得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