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恭道:“跟在卢太守身边,得了卢太守的喜爱,此时不授官,将来要退隐,还不是卢太守一句话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五郎是个有主张的,恪儿一身拳脚又得了我的真传,能有甚么事!”说完又拍着胸脯打包票,这才哄得自家婆娘止住泪水。可到了临别时,刘王氏仍免不了忧心忡忡。
刘恭也看着劈面迎向本身的大汉,和本身相差仿佛的年纪,面庞清癯,颔下三缕柳须飘荡,一双眸子精光四射,身穿青色水云衣,外披大氅。好一个威猛人物。若不是……本身还真不肯来寻他呢,心机电转间,刘恭大笑一声,道:“宽夫,某不请自来,失礼啦,还望恕罪啊!”
“可不是,这些年他带着人强行护商,也不晓得搜刮了多少。”
出涿县北门,过了垣水,便是一片坦途,向东北通往广阳,西北代郡,正北通往上谷。南来北往之客商络绎不断,特别是冀州的商贾,涿县乃是他们必经之商道。不成谓不首要。
此人耀武扬威之际,却不晓得右边林中,两名骑士正冷静策马分开。
张博闻言也只能暗叹那人好死不死,如何会惹上这个家伙。还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就当他是病猫啊。此事畴昔已经数月,刘恭现在才暴起发难,只怕是已经暗中运营多时,此时已万事俱备了罢?
两人分宾主坐下后,没聊几句,刘恭便单刀直入,转入正题:“宽夫,我有桩天大的好处送与你,想不想要?”
张博成日里与武人相处,也不免沾上几分江湖气,脾气豪放风雅。涿郡阵势险要,西接代郡,东连广阳,北上直通关外,南下便是中江山间。燕赵之地,游侠儿多汇于此。张博又是个利落的性子。每闻江湖客路过,不管驰名知名,一订婚自拜访。豪杰豪杰,至心订交。平常之辈,也不失却礼数。高谈阔论,酒酣耳热以后,再备上一份礼品。数年下来,实在也让他交友到很多豪杰。而北地豪杰,也多闻涿郡张博之隽誉。每至涿县,也便纷繁至张家拜访。张太爷年老喜静。不想见得儿子与一班酒肉之徒把宅中闹得乌烟瘴气,鼓噪不止。便在张广博婚后不久把他赶了出来,让他居在城中别院,趁便掌管张记老店。
自秦时商鞅变法以来,全百姓风为之一变。吕不韦之类的豪商富商垂垂退居幕后,政治影响力大为减弱。而大汉历代天子,更是频频重申农为天下之本。到得现在,重农抑商早已成为国策。老张家天然不缺那目光长远以后,晓得这世道,话语权逐步向士人手中转移。便早早开端培养自家后辈。只可惜,张氏后辈固然读书声不断于馆舍,但数代人中,却无一人能脱颖而出,得以退隐。是以张家即使繁华逼人,却仍然免不了被涿郡豪绅低看一眼。
张记老店就是刘备常常来卖山货的处所,店面高低三层。一楼是大堂和堆栈,二楼三楼才是酒楼。处所极大。张老爷子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张博更喜无老父束缚,能得清闲安闲。父子俩竟是一拍两得。
兄弟俩个应了,又走到刘恭与自家娘亲跟前,叩首拜别。临别时,刘恭也不由红了眼圈,颤声道:“五郎,汝且放心,家中统统有我。十一,在内里要听你兄长的话,不准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