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听了气极,骂道:“你这孽障!专替我刘家招祸!那花二毛四这等恶人,岂是你等小儿辈能惹的?真真是苦也!”
刘备暗叫苦也,却不敢怠慢,忙上前几步,只想取了衣裳回房去。刚近得榻前,便听得咦的一声,然后刘夫人峻厉的声声响起:“发鬓狼藉,满脸黄尘,衣衫不整!好,好,好个孝子,又出去肇事了是也不是?”
刘夫人骂了一阵,见自家儿子跪伏于地,不幸兮兮,不由又是心疼,又想起早早过世的夫君,本身积年的辛苦。顿时柔肠百转,悲从中来:“我儿啊,你从小没了父亲,为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现在,不希冀着你光宗耀祖,只愿你能一世安然。可谁曾想我刘家耕读传家,你父祖也曾退隐州郡,到现在却恰好出了你这个好勇斗狠之徒哇?”
刘恪心中无穷委曲,是花二毛四先惹事的好不好,再说了,打斗也是五哥先动的手好不好。不过他可不敢再说了,再拌几句,搞不好就要挨打了。
刘备悄悄推开小院竹门,探头看看院里没人,长叹一口气。蹑手蹑脚正想回房清算清算。左边屋子里传来荏弱的声音:“内里但是我儿返来了?”
顿了顿,刘子敬又看着刘恪骂道:“混帐东西!老子让你跟着你兄长,是让你去打斗的吗?好家伙,还二个打十几个,花二这等地痞是等闲好招惹的?嗯?给老子跪着好好检验!”
此光阴上中天,夏季炎炎,大地上热气腾腾。兄弟二个先找了个荫凉处安息,等力量垂垂规复后,便一前一后,往楼桑村而去。
刘备边揉捏酸痛的臂膀边慢声安抚自家从弟:“十一弟,你想得太多啦。他花二不好惹,我们楼桑刘家又是好惹的?花二那班狐朋狗友,摆布不过是些见利忘义的小人罢了,又有哪个是任侠重义的好儿郎?他如勇敢不见机来惹我楼桑刘家,必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再说了,为了个毛四,花二还不至于发兵动众。顶多是本日跑了我们兄弟俩,面子上过不去罢了。日子久了这事就淡了。你就放心罢。”安抚完刘恪,刘备心中倒是发狠,花二,你本日辱我,这事没完!
刘备兄弟二个好不轻易出了北门,发足疾走,足足跑了一柱香时候,见得身后没有追兵,方才把悬在嗓子口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兄弟二个跑得一身臭汗,头上脸上黄扑扑满是灰尘。两人松了一口气以后,便觉满身怠倦不堪,口干舌噪,当下便往路边草丛中一倒。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乐不成吱的大笑起来。
刘备歪头看着刘恪乐道:“十一弟,不是说不怕么?如何,架打完了,晓得怕了?晚啦!”
刘备看着自家娘亲泪涕泗流,已经吓得呆住了。想奉告母亲没设想中那么可骇,那花二一定会为了个毛二大动兵戈,再说了,楼桑刘家那么多条男人,叔父更是个申明在外的豪杰,怕过谁来?又怕过分刺激自家阿娘,想了想,没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