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八月,日夜温差大,迟早风凉起来。
“娘,我记下了。”姜小娥当真地点点头,后又忍不住为表哥解释两句,“表哥不是那种人……”
死咬着红唇正不知如何才好时,方才那股清冽味道便又如有似无地飘近鼻端,正想鼓起勇气伸长脖子去看,她那被冷风吹得乱糟糟的头顶便是一沉,一只手掌覆在了上面。
偏她不但把林先生所教的都做一回,还爱自个发明新做法,不是拿那西瓜皮去掉硬壳儿后,切成块状滚粉放油锅里炸,出锅前撒上满把腻人的糖粉,端上来取名叫西瓜脆酥儿。便是无事就爱守在葡萄架底下摘葡萄,问她做甚她便道是要摘了葡萄酿酒喝。
她整小我一愣,迟一会儿展开眼时,便瞥见他亦蹲了下来,一只手还在她头顶渐渐摩挲,模样像是,像是在安抚着她……
姜小娥只觉冤枉,她只不过练练技术罢了,且又抱着小时过家家的心态,觉着有些新奇兴趣,这才爱往厨房钻。
“不必了。”姜小娥摇点头,抬手碰了碰自个微凉的面庞儿,抿抿唇道,“哥哥一会子就该来了,每逢雨日,他便归家的早。衣裳就不必换了,返来路上总还要漂湿,重整一下头发才是端庄。”
看着她亲手做的糕点,内心倒是在想。也不知如何回事,自那回荷池边的水榭一遇后,再见面,她老是成心偶然地避着他,是害臊了还是怕甚么?
姜小娥点点头,内心头有些小雀跃,面上却尽量不显出来:“不过是外甥女胡乱捣鼓的,质料简朴的很,西瓜去囊后削掉硬壳儿,再切成块儿状……”
经她这般一笑话,反倒是没了羞意,她道:“换作是你,定也一样,这会子来笑话我,岂不即是笑话了你本身。”钟葭闻言便瞪眼,作势要去拧她的嘴。姜小娥自不会叫她得逞,姐妹两个在亭子里好一阵追逐打闹,笑若银铃。
进屋后,钟葭立马便换了身干爽衣物。
内心想着,手上便将那模样古怪的点心送至口边,刚咬下一口,便被甜的直皱眉。赶紧撂下筷子,起家来至桌前大口灌下两杯香茶,胃里方好受一点。
直把陶氏急得不可,恐怕自个娇养十多年的闺女一头栽进了厨房再出不来。又怕闺女养的白白嫩嫩的皮子叫油烟给熏得丢脸了,等她忍过几次再忍不住时,便在家里下了严令,再不准她踏入厨房一步。
糯米糖藕,陶姨母自是吃过,只这西瓜脆酥儿还是头一回吃。吃完了尚不知是何物,不由问她:“怕是嫃丫头自个的发明吧?这个东西姨母昔日竟未吃过,味道倒是不错。”
二人一下愣住,不待钟葭多话,姜小娥便拉着她要走:“表哥说的不错,我们快些走。”见二人走远了,钟远亦未多作逗留,分开不提。
青茗顿一下,又道:“说是表女人亲手做的,想是个奇怪东西,太太便道拿过来给大爷尝尝鲜。”
陶氏听后便是微惊,可看着闺女稚嫩的小脸,到底只道:“嫃儿已经十三,还差两年就要成人,算是个大女人了,男女有别需服膺。便是亲亲的表哥,今后也要制止二人独处,不是娘信不过你表哥,而是钟家人多口杂,让人瞧见传出流言到底不好。”
出来时见小表姐头发微乱,衣裙虽说没湿,但面料多少起了褶皱,便道:“距表哥过来另有一段时候,我让丫头拿身旧衣给你换上?”非是她吝啬不肯给她新衣穿,而是她身量略显高挑,今岁做的衣物拿给她,必是不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