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话之人还是之前开口的阿谁，名叫李睦，在一众门生中脾气最为浪荡，很不得学里先生喜好，钟远亦与他友情不深。只本日来此的皆是同窗，他便心中不喜他，也不好独拒了他一人。
钟远只觉不对，一日没将嫃儿聘下来，他就一日没法放心。深知与娘再说不下去，便告别出来，暗想晚些时候待父亲家来，定要再与他提一回。
陶氏急地跟在背面追，近前一看是这一幕，倒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替她褪了外套与鞋，摆正身子覆上棉被后，方出房去忙。
陶姨母声音软下来：“好了，你坐下。娘不过是随口问问，此事你不要心急，嫃丫头距及笄另有两年呢，便是现下替你聘了她，一时半会儿的你也不能立即就娶她进门。总归在她及笄之前，娘定会帮你定下就是。”
……
詹太太因想与她结结婚家，故待她态度极好：“摆布住的近，今后总另有机遇再来。本日来前，家里阿谁便在闹头疼，这会子也不知缓没缓过来，我这内心放心不下，还是早些归去才好。”
姜小娥内心松一口气，软了声音：“嗯，只一概别提我们去表哥院里的事，可好？”
姜小娥侧过身子，扯着小手帕，咬唇嘟囔：“我不点头……”
未几时，耳边就传来阵阵呼噜之声，门外服侍的丫头都觉刺耳，更可况是就睡在他边上的陶姨母，自是被扰得半晌入不了眠。
钟老爷点头，歇下不提。
“还说没有？你看看你脸红成甚么模样？”钟葭指着她笑，原只是摸索地问问，可这会子一瞧她偏过脸去，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另有甚么不知？只大哥能那样待小表姐，倒是让她觉着心惊。
姜小娥本就心虚，让她这般一问，面上一瞬便红得能滴出.血来普通，羞愤地要推开她：“你、你别瞎扯，没有的事……”
“你这是何意？”陶姨母看着他道，“是在说如果娘不给你聘下嫃丫头，你这心就没法安宁下来，明岁的院试便不能好好阐扬，是在威胁娘？”
钟老爷一愣，旋即乐道：“你这个小子，何时看上的嫃丫头？可别是光看上了人家模样生得仙颜，实际内心并不如何喜好她吧？”
她二人方才还在路上时，便相互对好了口风，现下娘一问她，姜小娥自是有话回。陶氏听后，才略为放心，又道：“船埠上出了点事，你哥哥提早分开了，不久前过来告别时，还问过你。”
钟远心下微沉，也知不好显得过于心急，怕要适得其反。是以没再持续议论下去，陪他用宴不提。
“嗯？”钟老爷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挑眉笑道，“依远儿这话的意义，那是心中已故意仪的女人？你且说出来听听，只要不是太差，爹都依你。”
姜小娥再见到钟葭时，她正蹲在竹林底下玩蚂蚁。表哥就行在她前边两步，她刚偏了头去看，那钟葭便已经撂开手里拿的枯竹叶子，两步冲上来拉着她的手，高低摆布地将她好一通打量。
她不是不喜好嫃丫头，只她出身到底差了些，家里也没甚财产，配不配得上远儿不说，光帮衬一把远儿都是不可。那庄蜜斯却不一样，她父亲虽只是一县县令，但人家到底是京中之人，任期满了总要归去，只要京中有了人，今后远儿上京肄业时，也好轻易办理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