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下来,天然收成不小:春柳县吴知县长年搜刮民脂民膏近千两;石榴县郝知县贪.污.受.贿;山茶县马知县奸.淫案;芙蕖县庄知县纵子行乐,侵犯民女;玉簪县赵知县冤假错案;婢女县傅知县……
姜小娥抿着唇,给二人倒了茶后,才渐渐移到案边去看。水盈盈的杏眸四下打量,像是在无声的扣问他二人到底是真的在房里读书呢?还是另有其事?
昔日只当常来便能多见她,不想这将来的大舅子看得实在太严,严到只要她一呈现,便要赶她下去,唯恐他多看一眼。钟远起先还略能了解,可次数一多,贰心下不由就有些生恼,暗忖这将来的大舅子实在过分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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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虚留两声,也担忧天气太暗路上不平安,便叮嘱了两句,后喊来闺女:“去送送你表哥。”
百姓们于这水深炽热当中苦苦煎熬了两载不足,就盼着再熬个大半载等他离任时,不料就在这个当口上,环境竟产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知州大人的各种罪行传到了圣上耳中!圣上怒,当日便颁布旨意。要将章大人一家抄家问斩,男丁一并按期问斩,妇孺则全数充妓。
世人皆在哭,唯榻上躺着的庄老爷长叹短叹一阵,扶着床架站了起来。
正谈到知县庄老爷头上,房门上便传来“嘚嘚”两声,旋即一抹嫩绿的裙裾暴露来,沿着小巧有致的曲线看上去,便是那张如花般柔滑美好的小脸儿。却见她手上托着茶盘,明显是送茶水出去。
出于各种担忧与后怕,百姓中便有那胆量去状告的,临到关隘上时险险便又给止住。到底是惊骇赛过勇气,唯怕半道上就被其发觉,提早要赔了性命。
是以,他在京中便再待不下去,急需有个父亲没法禁止的由头离京,正愁如何脱身,没想就传来了这一宗案,当真是天佑他也!即便此地不敷繁华,但只要能离开都城不再受父亲威胁娶妻,旁的便都算不得甚么。
只到底也是内心想想,面上如何也不敢向其抵挡。不是没想过上知府跟前告状,但又恐本身一介升斗小民人微言轻,知府大人如果不信,反而官官相护包庇于他,届时岂不要落得个惨死的了局?
看着那一抹嫩绿消逝,钟远才收回视野。
面上则作悲戚状:“大人这话好生诛心……”
潘茂进看他一眼:“郭师爷此言差矣,圣上治国安邦,不拘大小之事皆在圣上管理以内。本日此事在你而言是小,殊不知在众百姓之间却为大事,圣上勤政爱民,常道百姓乃他的后代,既是如此,又为何要恼我?”
“蜜斯……”琼珠扑通一声跪在她腿边,抱着她的膝痛哭道,“蜜斯,这该如何办呀蜜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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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了章大人这一出事,那底下的一众县令,必也难逃究查。
本身初来乍到,不介怀给底下世人一个上马威,倘若真的照郭师爷所言去行,只怕到时再要立威,便没有现在轻易。且他为何要将这等小事禀于圣上,不过是怕本身初来威望不敷,罢了几人的官职底下要有人肇事不平。
堂中世人皆屏住呼吸,鸦雀无声、针落可闻。他执起笔来,划下数十个罪行稍轻的名字,特地将几个犯了大过的圈住,搁下笔,招来文敏。道:“阿敏,速给我将这几人的罪行钞缮出来,稍后派人送往京都,请圣上决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