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却不怪海康县衙或雷州府衙不作为,因为这类环境,在全部大明都是一种常态。相对于无权无势的费事农夫,衙门更情愿听信那些乡绅的一面之词。
……
一帮土财主在一番合计后,倒是无计可施,最后锋芒都纷繁指向了钱善,将任务推到了钱善身上,是他扑灭了这位新知府的肝火。
钱府当年得知瑶民再度反叛,恐怕会是以遭到连累,便将这个已经又聋又瞎的老妇人扫削发门,做出了一个忘恩负义之举。
范三的这一场胜诉,无疑让大师都看到了一缕曙光,看到了争回被侵犯田产的机遇。
范三的荒田固然每年缴税,但却没有在县衙登记造册,又没能获得粮长的作证,亦算是空口无凭。反倒是钱府拿出了田单,理直气壮地说着那块荒田就是他们家的,是田单上标注的田产。
仅过了不到半天,便有无数的状纸如同雪片般飞来,都是状告雷州城的土财主侵犯他们的田产或强行低价买去的。
范三胜诉的动静一经传出,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百姓纷繁叫屈。
究竟亦是如此,他们当日听到林晧然这个发起的时候,固然晓得能够会让好处受损,但却想卖林晧然一点面子,拿几块田种一些棉花意义一下。
天空如同一团浓墨,飘下了散着冰寒气味的雨滴,散落在一座上方下圆的古城中,将内城那两条纵横交叉的青砖街道打湿。
若说土财主的日子不好过,钱善直感到乌云盖顶,末日到临的感受。
如果在之前,每当百姓状告乡绅夺田产,官府频频都是偏帮于乡绅,令他们这些升乡小民败诉。一次次的败诉,一次次的华侈告状钱,让他们逐步是望而生畏。
一时之间,作为雷州城最驰名誉的钱府轰然崩塌,有很多百姓跑到钱府门口丢起了臭鸡蛋、烂菜叶,痛骂钱府忘恩负义。
这个案件倒不庞大,范三开辟了一块荒田,这块荒田跟着李家的田挨着。只是李家将田卖给了钱府,钱府便将范三的田一起收了去。
“本官宣判!钱府马上退还侵犯范三的田产,不得迟延,退堂!”跟着一声惊堂木落下,案件审理便宣布结束。
他们实在亦不能过于指责林晧然,因为谁都晓得,这事是因当日之事所引发的,他们惹怒了这位出身翰林院的府尊大人。
只是谁能想到,钱善这个二愣子倒是跳出来公开反对,激愤了这位出身崇高又年青气盛的府尊大人,从而引出了这等祸事。
固然是下着秋雨,但雷州府的衙门没有封闭,仍然如同平常般敞开着。此时的二堂中,一个身穿五品官服的官员,正端坐在案前审理着案件。
“雷州城总算是来了一个好官,我家的田单还压在床头上,我这就归去取去!”
“就是呀!那钱善就是一头猪,竟然还敢跟林知府公开翻脸,这不是找死吗?”
碰到这类事,普通人恐怕是自认不利,但范三恰好就是个犟性子。比来传闻新任的知府公道廉洁,便又来府衙告了状。
只是当初在这传闻传播开来之时,钱府却俄然出钱在南渡河修钱彬桥,当时钱府是风头正盛,故而这传闻很快就销声匿迹。
如果真要究查起来,他们恐怕要退还很多的田产。单是这么想一想,就让这些以鄙吝著称的土财主们感到阵阵的肉疼,乃至是死的心都有了。